“大学啊”
结束通话，坐在沙发上，林奇有些郁闷地琢磨着。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老妈打了个电话来，他都差点想不起来，自己还是个学牲了。
主要是时空门的到来，打乱了他先前的一切部署。
突然降临的金手指，就像是一辆脱轨的列车，把前方一切都创得乱七八糟。
这一个多月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乱，林奇不是在搞事，就是在去搞事的路上，可以说忙得飞起。
这都已经到了执掌百亿资产，与现实世界一方大员、未来世界星系总督这类人物谈笑风生，甚至与国家机构在暗中默契合作的地步完全与林奇先前的身份彻底割裂了。
仿佛一道无形的鸿沟，阻断了他的记忆。
直到现在，才突然被老妈这一通电话，给瞬间从云端拉回了地表。
“所以，你打算去吗？”
姜黛儿对这问题也很在意。
下班回家，晚饭时，两人又在桌上谈及此事。
“去当然是想去的，谁让之前辛辛苦苦卷了那么多年，”
林奇叹了一口气，眉间有些纠结：
“从上学前班开始，十几年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尤其是刚刚过去那三年，甚至都可以说是在搏命了，这临了了，不迈过最后一关……总有种之前的付出全都打水漂的感觉。”
好吧，他的确就是这样的感受。
——沉没成本太重了。
尤其是在华国，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所有青少年一出生开始就在这条独木桥上硬卷。
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一切都是为了进入最高级的学府，沿途付出的很多代价甚至都不能被见诸报端甚至都堪称疯魔了。
看看衡水，看看毛坦厂，没有人会对用疯魔这个词来形容华国应试教育、而感到夸张的。
一点都不过分，这完全就是现实写照。
说难听点，哪怕是林奇这样从乡下三无小学一路考上省重点的标准小镇草根，这十几年学生生涯里，也是没少见过‘晴天娃娃’、‘高空速降选手’的。
虽然他本身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之中，但怎么说呢，这么多年来感受到的这种黑暗压抑的氛围，无形中也是一种沉没成本。
越是高分段，越是重点，这种压抑越是严重。
很多人到大学忽然开始撒野，条件反射地抵抗努力，以至于毕业秒失业、甚至延毕，还不就是因为前面三年卷得太狠了、卷出ptsd了么。
——要是不好好放四年的羊，那之前三年不就白卷了？
“其实也没到这个地步，放羊不是常态，大学时期的提升方式还是很多的，只是各人对未来的规划方向并不相同而已”
作为过来人，小黛姐很委婉地尝试纠正林奇道听途说得来的那些观念。
说到底在一个十四亿人的国家里，卷是不可能从国民的骨子里抹去的。
东大世界第一的低成本高素质员工是哪里来的，不还都是这帮曾经的学生们硬生生卷出来的么。
即使是姜黛儿这种出身，在大学里的时候一样有上不完的课程、考不完的证书。
这还是因为那沟槽的婚约，害得她不得不提前早做打算，
要不然，这会儿估计飞到外头找哪家常春藤继续读研究生了，高低也得硕博连读才回来。
“当然，以你现在的状态，倒是不用在能力提升方面有焦虑了，”
小黛姐幽幽地看了林奇一眼，
一百亿美元大单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