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我没想过这些……”
她眼神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原本紧握的衣角也松开了。
苏璃看着桃花这副模样,暗暗叹气。
桃花自幼丧母,父亲又对她那般苛刻,即便自己身为她的朋友,但能够给予的关心始终是有限的。
是人,自然会渴求爱,渴求温暖。
所以,她理解桃花,更不会责怪她。
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书生,那些个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这回,苏璃不打算托付任何人,她要亲自去邻县唐家村打探消息,看看这个唐公子嘴里究竟还有没有一句真话了……
回到家,苏璃刚踏入院子,心事重重。
正出神,苏庆丰脚步拖沓地走近,眼神闪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一会儿,苏庆丰才期期艾艾地开口:“璃儿,爹知道你为家里、为铺子操劳,辛苦得很。眼下有个事儿,爹憋不住了,得跟你商量。”
说着,抬眼瞥向苏璃又迅速垂下,
“今日你大伯又来找我,念叨王家那门亲事。王家在村里有头有脸,家底厚,那王家小子踏实能干,又是咱们知根知底的,往后若是跟着他,必定衣食无忧。
你这些天在码头忙着生意,整日累得说不出话来,爹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你虽然都瞒着我和你娘,但在外头做事,哪有不受委屈的?若是能有个人护着你,陪着你,也能让爹更安心哪。”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满是无奈愧疚。
虽说让闺女替嫁是有些委屈她,可王家条件确实不错,这样一来,既能保全苏家的名声、两家之间的情谊,还能让闺女有个依靠。
这不是三全其美吗?
“所以,爹,您的意思是,让我代替苏瑶嫁给王永安?”
苏庆丰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不语。
苏璃眉头紧锁,只觉荒唐至极,不禁“扑哧”一声冷笑出来,心想着爹还真是糊涂,被人算计了还帮人数钱。
她眯了眯眼睛,难以置信地说:“爹,你咋想的?让我替堂姐嫁,这像话吗?婚姻能当儿戏?”
苏庆丰面露难色,低头嗫嚅:
“璃儿啊,爹也不想,可咱家太难,这不是如今你堂姐身子弱,得再养养嘛……”
苏璃气得直冷笑,眼眶虽红却无半滴泪,大声道:
“呵,她身子骨弱?爹,您知道我和嫂子那天在镇上瞧见啥了?苏瑶和一个富家公子有说有笑地进了酒楼呢!不信您问嫂子,我俩亲眼所见,实在不行,您直接去找大伯问清楚。”
“她到底是身子骨弱,还是想攀高枝儿,爹,您自个儿想想吧,要真是好事,能轮到咱家?”
“这次,您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苏璃原本不想管大伯一家的破事,可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苏璃要是继续忍下去,恐怕今晚就要被捆着绑着送到王家去了。
苏庆丰一听,仿若遭了一记闷雷,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许久都回不过神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过了半晌,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