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在码头稍一打听，就知道了那日哥哥被打的事情经过。
当时，一旁有个老大哥看不过去，就上前把他们呵斥住了，那两个伤人者也怕事情搞大，把人真打成重伤脱不了干系，便停了手。
收摊之后，苏璃切了两斤熟牛肉，提上两坛酒，找到了那位老大哥，向他表示感谢。
“秦大哥，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制止，我哥哥还不知道会被伤成什么样。这酒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秦大哥笑着摆摆手：“姑娘，别这么客气，那两人在这码头混了这么久，名声早就烂透了！人见人嫌，狗见了都得绕道走，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罢了。”
苏璃眸光微动，看样子，这位秦大哥对那两人很熟悉呀。
她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放下，打开酒坛就给秦大哥倒了一碗酒，神色郁郁：
“秦大哥，说实话，我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也担心我哥哥往后再被他们欺负了。您在码头见多识广，我想跟您打听打听那两个人是啥情况……”
秦大哥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
“姑娘，那两个打人的，一个叫赵吉，一个叫孙茂。这赵吉啊，其实本是个孝子，在码头干活，也是为了挣他母亲的医药钱。”
“可这孙茂偏把人往赌场里带，赵吉每日扛包袱挣的那点辛苦钱，全输光了！他母亲年事已高，身子骨又弱，实在断不了那汤药，这才收了钱教训你哥哥。”
“说到底，赵吉还不算坏透，主要是这孙茂，只怕连骨头芯子都是黑的！”
苏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收钱教训哥哥？
这么说来，那两人对哥哥动手，其实是受人指使的了！
“多谢秦大哥跟我说了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您可知，那两人是收了谁的钱呢？”
秦大哥摇了摇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看向苏璃的眼中多了一丝探究与担忧：
“这我就不知道了，收钱教训你哥哥一事，还是那孙茂喝醉酒不小心说漏嘴的，看他那得意的模样，恐怕收了人家不少银子，不然也不能喝成那副鬼样子。”
“姑娘啊，你们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往后，要多多注意呀！”
苏璃郑重点点头，又好生感谢了秦大哥一番，这才心事重重地离去。
思来想去，这事儿还得从赵吉这边下手。
苏璃去集市逛了一圈，扯了两块细软的棉布，买了一些糕点，又上济世堂买了些滋补身子的良药，这才提着东西往赵吉家赶去。
秦大哥说得没错，赵吉本性不坏，或者说，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良知的。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从他最在意的地方下手。
赵家就住在码头附近的一片棚户区里，窄窄的巷子两旁，全是碎砖烂瓦和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子，看上去比苏家的柴房还要脏乱。
苏璃边走边打听，绕了好几圈，才总算来到赵家门前。
原本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眼下也消散了大半。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门。
没过一会儿，便从门后传来一阵拖沓的声响。
“踢哒——踢哒——”声音迟缓又沉重，每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咳咳，阿吉啊，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娘来给你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