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斯临还以为这小家伙是被自己感动的，满意地点点头，余光瞥见自己掌心下面破旧的布料，一抹嫌弃划过。
命令管家给沐沐安排三个女佣，去给她洗澡换衣服。
边上三个女佣得了命令，扬起笑容凑近沐沐。
“沐沐小姐，我们带你去洗个澡。”
沐沐一步都不想踏进许家，可听到“洗澡”两个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渴望。
她好喜欢水水呀！
小团子贴在门框上许久，才试探性地，给最边上个子最矮的姐姐递过去一只小笼包似的小肉手。
只有这个姐姐，身上的味道还香一丢丢，像孤儿院里洗衣粉的味道，
矮个子女佣心领神会，握上沐沐的小肉手，带着她去洗澡。
沐沐进了许家，有些小小的惊讶，这里面的味道，比外面淡很多。
似乎有什么东西，把臭味抵挡住了。
沐沐在许家巡视一圈，暂时还没找到哪里出了问题。
盥洗室内，女佣一边放水一边准备给沐沐脱衣服。
毕竟小家伙才三岁，也就比浴缸高一点，想也需要大人给她洗澡。
沐沐却抱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意撒手，板着圆嘟嘟的包子脸一脸严肃地伸出三根指头。
“沐沐，是三岁半的大孩子了，不是三岁……能一个人洗澡哒！”
说长句子的时候，小孩子软糯的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女佣们被小家伙萌坏了。
见沐沐坚持要自己洗，女佣们拗不过她，担心坚持下去完不成任务挨骂，于是只能答应在门边上守着她。
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
在女佣们出去后，沐沐费了些力气才脱掉衣服，瞪着小脚，爬进浴缸里。
“噗通”一声，沐沐进入水中的刹那，四面八方的水水将她包围，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水中。
像是回到了母亲温暖怀抱，沐沐一直皱着的眉毛舒展。
舒适感让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
脸上的脏污被温水冲洗干净，露出一张软糯白嫩的小脸，奶白色的小脸上，精致的五官充满灵气。
胳膊上，被许斯临捏出来的淤青逐渐变淡。
被水流包裹的舒服感觉让沐沐在水里面欢快地吐泡泡。
吐出来的泡泡圆滚滚的，小家伙又用手指逐一戳破，就这样玩得不亦乐乎。
这期间，沐沐从来没有从水面里出来过。
她知道自己能在水底呼吸的事情是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让那三个姐姐给自己洗澡的原因。
沐沐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一直记得。
她是一条小鱼，身体天然存在的意识告诉她，小鱼要努力地向上游，要努力跃过龙门，变成一条小龙。
她见过不少鱼鱼呢，有红的金的黑的，可龙又是什么呢？
沐沐努力想着。
想着想着，眼皮子困得睁不开。
就这样静静地沉在水底，枕着自己的小肉手，歪着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许久没有听见沐沐叫她们，女佣按捺不住，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刚一进来就看见小家伙一动不动沉在水底。
这一幕给三人吓傻了，最中间个子最高的女佣一嗓子尖叫出声。
“啊啊啊，她……她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