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长沙城。
这两年来,长沙有件怪事。
只要是进了长沙城内围的蛇,都会陷入半睡不睡的状态,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有人说,是长沙城里有妖邪,有人说,是祥瑞之物镇压邪祟——在很多人看来,蛇鼠虫蚁多的地方,就有邪祟滋生。
那蛇都成这熊样了,肯定是有祥瑞坐镇,让毒蛇不敢放肆。
张启山近年来风头愈盛,有人为了讨好,就说,毒蛇不敢放肆,是张大佛爷镇压在此,佛光让毒蛇收敛了獠牙。
内围的捕蛇人和卖蛇人不知道多了多少,交易的全是毒蛇,他们并不担心昏昏欲睡的毒蛇会突然暴起伤人。
长沙最不缺奇闻轶事,这只能算小事,尤其是在盗墓贼耳中。
内城茶摊上,坐着一伙外地来的盗墓贼。
他们行囊鼓鼓囊囊,身上带着土腥气,气质不一般,是沾过人命的。
为首的叫卢猛,给了茶摊小二一些钱,低声问:“打听一下,长沙城里,哪里能看老东西的年份。”
茶摊小二:“您说鉴宝啊?”
卢猛含糊道:“差不多吧。”
“那可就多了去了,”小二笑着把钱塞怀里,兴致勃勃,“长沙城多大啊,鉴宝的地方多如繁星,看得准的,看得一般准的,看得马马虎虎的,您随便打听,多赏些银子,不少人都乐意带您去!”
卢猛寻思,看来长沙城土夫子多是真事。
茶摊小二想了想:“不过您要说看得最准的那家,指定是红府二爷的小弟子开的遇宝斋。”
卢猛:“哦?”
现在生意不忙,小二也乐得多跟这些外乡人说几句。
“二爷您知道吧?二月红,长沙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的徒弟几年前开了遇宝斋,专门做鉴宝生意。本来吧,长沙城鉴宝铺子多,他开的那间也不出奇,生意一般,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茶摊小二压低了声音,显得很是神秘。
“什么事?”
“西南来的一队商人,在遇宝斋鉴宝,结果看上了岁老板——就是二爷那位小弟子,硬是要把老板带回西南去当压寨夫人。这谁能愿意?岁老板身边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将人打了出去,那一群十来个人,硬是没在岁老板手下讨到好处,灰溜溜滚了。”
“但是谁能想到,那队商人转头就说遇宝斋鉴别错了他们古董的年份,还栽赃岁老板调换了他们的古董,要赔偿。他们说没有小屁孩开业的道理,想让遇宝斋倒闭。”
卢猛来了兴趣:“后来呢?二爷出面解决的吗。”
“嗐,没有!”小二说,“岁小爷一个人就解决了。他将西南那伙人全都抓了起来,把他们的古董一一陈列在大街之上,请了全城的鉴宝先生……”
他说着说着,不禁回忆起来。
那天他就在场。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颇有风华绝代之姿,周围找事的人全被捆了起来,跪在大街两边。
岁小爷包了这条街三天的使用权,一身极合他那日冷冽气场的赤红长衫,握着银蛇烟枪,站在中央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唱了一出让遇宝斋名扬长沙城的戏。
“从现在开始往后三日,我遇宝斋公开免费鉴宝,三息之内确定宝物年份,包括是真是假,是否凶墓出土,沾染阴煞,是否沾染福禄,可庇佑子孙。
长沙城内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祖传的物件拿来,若是在下有一处错漏误判,遇宝斋立即关门!在下的产业以及之前营业期间所得钱财,全归被误判的物主所有。”
那位岁小爷身后站着张府、齐八爷等,算作见证,凭他们的威望,没人怀疑这事是假的——
只要拿来的物品能难倒他,那就平白得了这一场泼天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