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举着风灯,打头进去滑入矿道。
矿道的两侧摸起来比盗洞粗糙很多。
他后面跟着老头,老头后面是拿着火把的副官,以岁和齐铁嘴在最后。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岁对张启山走在最前面的行为表达了疑惑,齐铁嘴嗐了一声,“佛爷八字硬,不怕这些东西。”
张启山在前面随口应了句:“张家人,八字不硬的都死在东北了。”
齐铁嘴耸耸肩。
以岁:“你给佛爷也瞧过命?”
齐铁嘴:“瞧过,他能瞧,不过他身边的副官我瞧不了。”
齐家有三不看,不看外国人,不看有麒麟纹身的人,不看奇闻轶事。张启山是张家旁支,没有麒麟血,而张日山却是正儿八经的内族人,身上有麒麟纹身。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以岁的问话,顿时好奇了,“你不问我为什么看不了?”
以岁:“大夫也不能治所有病。”
齐铁嘴一愣,然后乐了,“你这小孩,真有意思。”
张启山:“集中注意力,不要说话了。”
他们停在一处放着横梁和木材的地方,这甬道的两边也有死人,仍旧是面部朝下,脸上有藤壶一样的小孔,弥漫着蛛丝。
横梁上挂满了绳子,绳子呈现出上吊的模样。
齐铁嘴道:“这里吊死过人。”
再往前面几步远,是个铁栏围住的洞,老头抖的更厉害了,以岁歪头看了他一眼,“老爷爷,你很害怕吗?”
其余三人顿时看向那老头。
张日山:“看样子,老人家是知道些什么。”
老头咽咽口水,在威逼下讲了个故事。
他的祖辈曾经在这里挖矿为生,后来到了他父亲的那一辈,开始给日本人打工挖矿,那些日本特务似乎很重视这个地方——这在张启山看来是奇怪的。
因为这座矿山产的是蛇眼石,只有品质极高的才值点钱,其他的不值几个银子,更遑论让日本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挖掘。
“……本来那也是好事,多少混口饭吃,但是后来,我父亲那些人,挖到了一扇门,上面写着,‘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那些日本人就跟疯了一样,把矿工全都赶走了,再也不许人靠近。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们开始死人,一个接一个的死。那些矿工本来想进去在私人身上偷点东西,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阴阴森森恍若鬼笑。
好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头眼睛越发惊恐,他再次抬头看着上面的上吊绳,忽的大叫一声,“吊死鬼!吊死鬼!!”
张启山等人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那吊绳还是原来的样子,而老头已经连滚带爬的顺着来路跑走了。
齐铁嘴:“这是自己吓自己吧。”
“这唱曲的声音好奇怪,佛爷,你要不要进去?”
张日山皱眉:“这唱曲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大劈棺,”以岁说道,“师父唱过的。”
张启山和副官对视一眼,前者扬眉一笑。
“不管真鬼假鬼,来都来了,不进去一趟太可惜。”
他们别开铁栏,避开尸体,走了进去。
一开始甬道狭窄,往前却越来越宽敞,直到走到一个宽阔约十平方米的平台,前面是两个分叉,才停下来。
张启山回头看齐铁嘴,后者掐指,沉吟:“左边进不得,右边相对而言似乎好些。”
“好,那就走右边。”
以岁却看向了左边的分叉,越来越躁动的血脉告诉他,应该走左边,于是他们三个人继续往前的时候,以岁停在原地没动。
“我在这里等你们。”
张启山想了想,同意了,“也好,这里安全,再往前去折损了你,二爷怕真的要跟我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