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离槐江山不远,二月底的芦苇刚刚齐腰深,天空陆续有雪白的天鹅一行行飞来,落到湖中数十个的岛屿上。
这些美丽的大鸟每年二月中旬到三月中旬从南荒飞来此地繁衍后代,度过整个春夏,九月再带着后代飞回南荒过冬。
女妭重新结了星光结界,牵着封渊的手在结界内观赏大泽风光。
她说这些鸟儿很敏感,最好不要惊动它们。
微风拂过,暖融融的,青葱的芦苇丛在浅水中摇曳,鸟儿们在低空自由飞翔。洁白的翅膀时而会在水面上轻轻掠过,留下一串浅浅的波纹。
远方蓝天白云,草原绿野,低矮的山坡缓缓起伏,一望无际。
封渊、女妭在葳蕤的芦苇丛上方飞过,游目骋怀,真是心旷神怡。
经过了近百年的异常气候,大泽刚刚恢复了元气。
这片广阔的大水在草原的包围之中,如璀璨的明珠一般,在过午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片多彩的蓝。
因为水深浅不一,蓝色分了很多层次,从浅蓝色到深蓝、幽蓝、蔚蓝、宝石蓝,变化莫测,波光粼粼,如撒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蓝宝石,美得耀眼,真是震撼人心。
“献献,我发现大荒很多美丽的景象都和你的天衣颜色相似,蓝色的二月兰、蓝色的大泽……”
“哦?是吗?除了蓝色还有其他很多颜色呢,各种粉粉紫紫的花也很好看,你不喜欢吗?”
“那些花朵颜色是很好看,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衣服的颜色。”真会说话,女妭笑着嗔他一眼。
“真的献献,我就喜欢你衣服的天青色。”看到她娇嗔的眼神,他再次强调,还扯开衣领:“看,我里衣的颜色穿的也和你一样的。”
女妭眼神扫过去,脸一红,他什么时候换的颜色她怎么没发现!昨晚还是铁锈红色的呢!不知说什么才好,捂住他领口:“别让别人看见。”一慌张就忘了在结界内了,现在谁也看不到他俩啊。
“看见怎么了?夫妻穿一样颜色的里衣不很正常吗?我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夫妻装。”
“好,好,夫妻装。但如果如果别人看见我还是很尴尬的……”
“我不让别人看见,偷偷穿。”说着还在她香腮“啵”了一下。
女妭侧脸抿嘴笑,这人,惯会的蜜语甜言,总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的。
两人牵着手甜甜蜜蜜地闲聊着,在大泽上空盘旋,很是悠闲惬意。
飞了一圈,女妭发现,天鹅的数量比百年前少了很多,是他们来太早了,天鹅大部分还没回来吧?
其实这么多年气候干旱,水草贫瘠,天鹅生活很是困窘,主动减少了繁殖,数量早就减了大半了。
今年突然雨水丰沛,芦苇早发,它们敏感地觉察到适宜的气候,比往年提前来这里繁殖了。
现在,大部分天鹅都来了,只剩少数落后分子在赶路中。
小岛上的天鹅们不是在衔草筑巢就是在交配,大部分都在交配,很是忙碌,很是急切。
女妭觉得参观它们做这个有点……就带着封渊往高处飞去:
“今年来早了,它们还没产卵。以前我来这里玩,都是在五月份,那时候小天鹅都出壳了,毛绒绒的很可爱,它们跟着父母游水觅食,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的抱团,也不会认错了自己的父母,父母也不会认错孩子。”
“我看这天鹅一对对的都很恩爱。”封渊拿眼神示意她: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
女妭娇嗔他一眼:“嗯,天鹅是鸟类中出了名的恩爱的。它们的伴侣都是终身的,中间不会更换伴侣。”
“如果其中有一只发生了意外呢?”入世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到了一些生命无常。
“如果有一只天鹅不幸死了,另一只会孤独终老,不再另觅伴侣。这是它们的选择。”女妭见过的生命无常不计其数,当然知道封渊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