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陵容恭敬的朝后退去,到了耳房内,拆开了这些荷包,华妃给的荷包却是最大,居然足足有五十两,再先后拆开了沈眉庄的,是个五两的银钿子,至于甄嬛的嘛,是琐碎的碎银,粗莫看了看。竟然也有五两,只是碎银对于现在是宫女的自己,更好花出去些。
甄嬛这方面的礼数倒是做得足足的,心思也更细腻些。
只是刚才在碎玉轩的时候,碎玉轩门前的树底下,却传来一阵麝香的味道,麝香名贵,看来皇后已经盯上了她,下足了本钱。
只是,这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了,要如何才能取信于太后,在寿康宫中过得更加滋润些呢?
她浅浅思索着,绣线在手中的绣布之上上下翻飞,思索了许久,玉墨从外间推开了屋门,入内朝着安陵容说道:“陵容姐姐,你知不知道,刚才御花园中枫叶染血了。”
“枫叶染血?”
“是啊,华妃娘娘赏赐了夏常在一丈红,夏常在冲撞了华妃娘娘。。”
玉墨还在絮叨,安陵容却想起了一丈红,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名“一丈红 ”。
华妃是想让后宫皆知,谁才是后宫真正的主子罢了。
玉墨还在庆幸:“要不说嘛,咱们在寿康宫中当差就是好。”
“这夏常在的婢女也跟着夏常在去了,主子犯罪,奴婢更是连带。”
“好点的赶出宫去,不好点的就直接跟着主子去了。”
“谁说不是呢。”
安陵容笑道,又继续绣起了手中的抹额,还好,还好这一世不是妃子了。
“玉墨,咱们当奴婢的好好当差便是了。”
“你在旁人面前也要少说些这话。”
“可不是嘛。”
安陵容笑着,玉墨坐在对面,也拿起了随身带的刺绣绣了起来,烛火摇曳,这一刻,她心中却平和无比。
又过了数日,安陵容当差结束,才看到竹息在外间,手指头包了起来,她上前笑着问道:“竹息姑姑,这是怎么了?”
“啊?”
“是陵容啊?”
“不碍事,倒是今日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刺,刺入了肉中,近来眼神浑得厉害,这时日多了,犯了肿。”
安陵容笑了笑:“竹息姑姑,不如来奴婢房中?”
“奴婢为姑姑挑去?”
她上前扶了竹息,入了她的耳房中,取出小针来,在火上烧了一道,才细心的拆开了纱布,笑着捏着竹息的大拇指头,竹息见她这动作似乎熟悉,笑着问道:“你是总自己挑刺儿?”
“是,奴婢的娘不是眼瞎了么?日常中难免有个磕碰,也没那般多的银钱去请大夫,时日一长,奴婢倒是会了。”
“不瞒你说,竹息姑姑,给你挑刺的时候倒想起了我娘去。”
安陵容说着说着神色落寞了几分,竹息拍了拍安陵容的肩头,宽慰道:“没事,太后娘娘仁德,在寿康宫中好过些的。”
“恩。”安陵容从衣衫之中拿出了那青色的瓷瓶,笑着朝竹息的手上抹去:“这是上回皇后娘娘赏赐的药膏,奴婢一直省着些用。”
“这入了宫才知晓,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是仁德的,体恤下人。”
竹息正要推拒,安陵容一把抓住了竹息的手:“竹息姑姑素日里奔波辛苦,奴婢看着也心疼几分。”
安陵容的样子,让竹息倒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安陵容手下力道轻柔,眼中却氤氲着其它,竹息是太后身边得力的嬷嬷。若能拉拢住竹息,在寿康宫中便更能站住脚跟了。
竹息是宫中的嬷嬷,一生云英未嫁,最需要的便是有人养老送终。
她边上着药膏,又将这药膏往竹息的另一只手中塞去,竹息连连婉拒:“不,不不,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于你的,这该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