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高义笑容渐渐放缓,平静说道:“省高院,院长,去年判进去了,是我亲自带出来的,死刑,这会儿,估计都赶上投胎了。”
张硕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领导,我听得出来,您这是在敲打我,公检法确实好上升,跟人民接触的最多,可罪恶滋生的概率,也不小。”
“心智容易动摇,也容易受到诱惑。”
“一个不小心,屁股就要坐歪了。”
“不过,我想那位院长能判进去,多半还是不把您的话当回事,才酿造那么大的后果吧?”
邹高义笑道:“小张啊,你这是说好话哄我呢?”
张硕尴尬一笑。
“不过啊,你讲的没错,我让他收敛点,他就是不听,觉得自己有能力了,认识不到错误,认识不到这一切都是谁给他的,无视组织的警告。”
“就跟你表哥一样,目无王法,视人命为草芥,想稳坐市委书记的位置,熬资历都不愿意,急功近利,要不是你大义灭亲,还真让他逍遥法外下去了。”
张硕沉声回应:“领导,我举报表哥,是他从根源上,就出现了错误的认知,我私以为,想进取,没错,党内需要性格锐利的人,只有斗争,才能进步。”
“但不能盲目的斗争,要合理的斗争。”
“不管是党内,还是外界,都有一个规则。”
“不遵守规则,就要承担后果,表哥和院长,是一类人。”
邹高义眯着眼,盯着张硕打量了起来,这瞬间,一位副省长的审视之光,仿佛积压在张硕身上,竟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哐当。
门突然打开,一位短发妇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同邹高义年纪相差不大,穿着打扮也很朴素。
手里,提着做饭用的菜篮子。
“当家的,明天你记得请假,一块去给儿子上香,去年借口忙,今天可不能了,我怕儿子心里不舒服,最近做梦,老是梦见他……”
话还没说完。
短发妇人就瞧见了张硕,一瞧见是个年轻小伙子,眉梢多了一抹欣喜:
“来客人啦?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呢,眉目清秀的。”
张硕连忙起身鞠躬道:“阿姨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邹高义便淡淡说道:“江州市长的表弟,前段时间海东县工程那个。”
短发妇人微微一愣,随后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凑到张硕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哎呀,你这小伙子,原来真跟传闻那样,这么年轻,你今年多大啦?”
“邹夫人,我今年22。”
“哎呀,你才22?天老爷哎,跟我儿子一样的年纪,都属马的,你老家哪里的?哦哦,海东的是吧,你瞧我这脑子,你家里几口人呀?有没有谈女朋友?”
短发妇人拉着张硕的胳膊,一脸热情洋溢。
这让张硕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还好,这位副省长主动出声,淡然吩咐道:“你逮着人小伙子问个什么劲?做饭去吧,留他在这里吃顿饭,饭桌上有的问。”
“好好好,我这就去做饭,这就去做饭,难得家里来了这么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可别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