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楚旬趴在病床边上,终于是扛不住睡了过去。
走廊外传来人声时,苏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从医院出院,她骨折都还没有痊愈,得拄着拐杖才能走得稳,这一次竟然又住院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
听见她的声音,是的并不是很安稳的楚旬支起身子,下意识问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卫生间?”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蕴笑出了声音:“你不用太紧张,我既然都已经醒过来了,说明兴奋剂已经大部分都已经代谢出去了。”
楚旬回神,揉了揉鼻梁说:“抱歉,我睡糊涂了。”
她看着他:“你昨晚上一晚上就都趴在病床边上睡的?”
楚旬点头:“没事,我本来也不困。”
嘴上说着不困,但他双眼布满了血丝。
苏蕴蹙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楚旬回来,他似乎都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又照顾着自己。
苏蕴心中很感激,但事到如今,一切的感激从嘴里说出来,似乎都不能足够表达她的心情。
“楚旬,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话到嘴边,竟然变了一个意思。
苏蕴抿了抿唇,看着楚旬面上的费解,解释说:“我很感激你,真的,可是你为我做到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楚旬面色逐渐舒缓,但眼底却浮现出了坚定:“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想保护你照顾你都是我的事情。”
昨晚上看见她那么难受,楚旬就问过自己,为什么明明是医生,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要带她远离危险的地方,还要带她来医院,才能通过药物那么慢地缓解她的痛苦。
苏蕴靠在他肩膀上睡着,逐渐消停下来之后,他脑中就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好她。
再也不要让她被这样算计,受这样的痛苦。
楚旬看着她,眼神真切,丝毫不掩饰里面的热烈。
苏蕴微微一愣,察觉到带着凉意的空气中,竟然升腾起了一丝丝带着热意的暧昧。
她抓紧了被子,怔怔地盯着楚旬。
但目光与他眼神相撞的时候,苏蕴却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她竟然连楚旬看自己的眼神都接不住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在胸口仿佛被点火炸开,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苏蕴的心情十分复杂,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好这奇怪又莽撞的情绪。
她咬着唇,选择了沉默。
楚旬盯着她的眼神根本就没移开过,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苏蕴的沉默和游移的目光,都代表了她的闪躲和逃避。
他眸光黯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是说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苏蕴连忙点头,仿佛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抓住了浮木,靠此救生。
“是,我们是朋友,如果你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也会这样帮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但她却还是不敢抬眼去看楚旬。
楚旬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旋即又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