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一带教师团去壶口瀑布。
漫天黄沙水雾,浊浪蔽日,景观河道人潮汹涌,庄继昌自驾,从天而降。
呆望照片。
余欢喜的心像被狠剜了一块。
高谦山欲盖弥彰未说出口的下半句,她猜到了——庄继昌要牺牲她。
“……”
余欢喜胸中浊气奔涌。
寻寻觅觅,她终于找到了答案,怪不得我一直猜不透你,原来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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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敲打落地窗,细细密密。
余欢喜扭头,抱膝看着窗外许久,直到眼眶泛酸,才回眸失神一笑。
春节前,她看到新闻,默乐投资宣布总裁谢逍婚讯,附带了一张简单的生活照。
夜景黄浦江,大光圈虚化。
谢逍将林眠揽在臂弯,目光温存凝望着她,林眠注视镜头,笑容灿烂。
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爱的样子。
“……”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余欢喜以掌覆面,忍不住一阵酸涩。
我可以自己爱自己。
但是,架不住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会有那么一个人,偏爱我。
最伤人的一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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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余欢喜感觉心跳比头先宁静。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不生气,也不难过,更没心思大哭大闹,她甚至有些理解他的选择。
站在他的视角,当问题大于爱,解决她,的确要比解决问题更容易。
因为。
庄继昌永远roi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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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和她。
这算不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欢喜苦笑。
她起身将平板放回原位,去书房拽出书柜最下层一个纸皮箱,浅蓝色的。
掀开盖子埋头深呼吸。
一捆一捆新钞,油墨香扑鼻,熟悉而迷人,这他爹的才是女人该有的安全感!
“……”
每一次呼吸过肺,她都清醒一分。
接连数次。
余欢喜徐徐起立,双肩微微向后打开,如同穿了一件昂贵的塑形内衣,从此挺胸抬头,俾睨众生。
收好箱子,她去盥洗室抹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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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余欢喜再度审视镜中人。
没有华服加持,素面朝天,海藻般的头发高高挽起,只是,眼神逐渐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