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她抬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瞳仁。
“喝点甜的?”
夏景书手里端着一杯热奶茶递给她。
秦烟迟疑了会儿,最终直起腰背,接过奶茶抿了一口。
喝点甜的也好,免得容易低血糖。
温热的触感沿着舌尖蔓延至胸腔,带着点甜丝丝的滋味。
“谢谢。”
夏景书盯着她额角冒出的冷汗,以及苍白无血色的唇瓣看了半晌,“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也就痛个半小时,忍忍就过去了。”秦烟摇摇头,“没那么娇贵。”
“你脸色不太好。”
“有吗?”
秦烟放下奶茶,从书包里翻出镜子,对着脸看了一圈。
确实有点差。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刚开始那会那么痛,已经缓过来了,很快就能恢复。
她又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擦拭掉残留在脸颊上的汗渍,随后将镜子放回包里。
“没事了,已经好了。”
秦烟冲他笑笑,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示意。
夏景书没说话,眼中神色晦暗莫测。
“真的没事,那么多年了,都这样过来的,我还没那么脆弱呢。”
“每个月都会?”他问。
“嗯,差不多吧。”
秦烟漫不经心的开始瞎聊:“可能因为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冬天还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薄薄的一件,身体被冻到了,长大了身体就开始疼了。”
“其实有时候只痛一会就没事了,今天稍微痛得久一点,差不多一个小时。”
闻言,夏景书眉头拧了下,怔怔凝视她半晌,眼中是秦烟说不清楚的情绪。
黯淡、失落,夹杂着难掩的难过和疼惜。
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要说。
秦烟默了一瞬,忽而扬唇。
笑中带着玩味狡黠,却一样美得令人炫目。
“你怎么这样看我?你在心疼我?”
夏景书抬头直视她的目光,嗓音沙哑。
“嗯。”
他应了一声,沉默几秒,补充,“冬天很难挨吧?”
秦烟敛了敛唇角,随后俯身弯腰,与他平视。
呼吸浅浅,她的眼底映着一汪秋水,像是春日湖边,碧波潋滟,盈盈流淌。
“不难捱,因为我是骗你的乖乖。”
夏景书喉结滑动了下。
“你不会真信了吧?”
秦烟站直了身体,勾唇笑了笑,“真单纯,你以后肯定会被坏女人骗。”
她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尾音婉转悠扬,像是羽毛挠过人心尖,带出酥痒的感受。
“你是坏女人吗?”夏景书反问。
“当然不。”
秦烟笑眯眯的回答,“我是深情好女人。”
夏景书轻笑了声,笑着笑着,他又收住了,眸色沉寂下来,声线也逐渐降温。
“秦烟。”
“嗯?”秦烟看他。
“08年那场雪下得很大吧。”
他的目光幽远而深远,像是透过秦烟,看到了什么。
秦烟一窒。
半晌。
“是啊,好多人回不了家。”
她唇角含笑,眸底却是一片荒凉,没有一丝波澜。
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安宁中又带着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