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陈燃才别扭地移开视线，将手收回来。
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清俊的眉宇间难得浮现几分窘迫。
可是一想到昨晚上她拒绝自己，他心底又涌出了些许失落和烦躁。
“秦烟。”
听见叫自己名字，秦烟乖巧地抬起眸子，一双漂亮的眸定定地望着他，等待他发话。
“你和我一起去吧，好吗？”
缱绻的语气莫名有种邀请她随他一起远走高飞的意思。
陈燃问完，耳根莫名其妙红了红，连带着整张俊朗的脸庞都染上了绯色。
虽然他表现的很平静淡漠，但实际上内心却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对方久久没回应，陈燃垂下眼帘，心底的希冀愈发黯淡，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行呢，少爷。”
简单利索几个字，直接击碎了陈燃内心仅存的希望，让他整颗心瞬间坠到谷底。
“为什么不行？”少年嗓音微哑，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在这边，我还有着自己的亲人需要照顾，学业也未完成……”秦烟轻声道，“所以，抱歉。”
少年闻言身体僵硬住，一动不动。
他沉默着没说话。
良久。
陈燃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情绪：“那好吧。”
“谢谢少爷理解。”
秦烟弯了弯唇，露出一抹浅笑，宛如冬日初阳。
陈燃却只觉胸腔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下，窒闷无比。
世上护工千千万，比她更专业的更是数不胜数。
可真当即将离开时，却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无力。
他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挽留她。
陈燃低下头，掩饰住眸子里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沙哑，透出浓浓的疲惫与倦怠之色。
“你能等我回来吗？”
“好。”
秦烟弯着眸，答应得毫不犹豫，明亮眼瞳倒映着他的影子。
陈燃一走，她这个护工也没用武之地了，很快就会被解雇。
况且，她也不准备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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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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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快回来的。”
少年缓慢地说，声音很轻，又很郑重。
秦烟点头。
得到回答的陈燃仿佛吃了颗定海神针般，心情也逐渐变好。
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佣，没再多说什么，转而让保镖推着自己上楼。
一众目送着保镖推着少年消失在视野中。
半晌。
“还得是秦烟啊，不然这姑娘可就惨了。”
“谁说不是呢。”
“还以为我们能拥抱美好明天呢，原来只局限于秦烟，唉，到底是咱妄想了……”
窃窃私语骤起。
“行了行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高管家挥退众人，大声吆喝。
一众佣人立刻鸟兽散去，各司其职，唯有一个女佣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没事了，起来吧，找工具把地上打扫了。”高管家扶起那女佣，叹了口气。
“真、真的吗？”
女佣有些不敢置信，小声询问。
高管家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少爷已经走了，没人会责罚你。”
“谢谢，谢谢！”
女佣颤巍巍地站起来，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往杂物间走，步履艰难地挪动着，像是在地狱里徘徊了三天三夜后终于爬出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