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下了？”
谭琪在下一层楼梯拐角平台处，抬头仰望秦烟，见她没跟上，于是询问道。
“在回忆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秦烟随口扯了个借口，收回视线继续迈步往下走。
谭琪哦了声，没怀疑。
……
拍摄顺序都是按照着班级序号排列的，她们高三11班，前面有十个班，要等一会。
秦烟找了个僻静，却又能看清拍摄进度的地方，坐在花坛边上休息。
谭琪去找人合影了。
即将毕业，各奔东西的悲伤在此刻悄然冒头。
感性的谭琪已红了眼眶，秦烟却依旧神态镇定。
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像个局外人，周围喧嚣与她格外格格不入。
无人得知她在想些什么。
纤白的指尖轻敲着花坛边上的青石板，余光掠过四周的环境，偶尔有几缕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泡沫一般。
蓦地，她似有所感般，眼皮掀起，余光瞟到一道正朝她这靠近的身影。
她垂眸，再抬眼。
笑意爬上眉梢，嘴角轻扬。
“大哥，没人找你合照吗，还有空来这里？”秦烟双手撑着花坛石板，侧脸迎着日光，温柔肆意。
“我有东西给你。”
夏景书停在离她约莫一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说话时，微微抿着薄唇，唇瓣弧度恰当，只是略显寡淡疏远。
“什么？”
夏景书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然后递给秦烟。
秦烟不明所以的接下，“是想让我帮你拿衣服吗？”
夏景书摇了摇头，但他又点了下头：“算是，也算不是。”
“那是什么？”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兜里是给你的东西。”
秦烟听言，怔愣一瞬，然后反射性低头，去他校服口袋里掏。
一个和她同款的润唇膏。
“这个是给我的吗？”
他买的唇膏在纤细白嫩的指尖缓缓打转，少女眼睫轻颤，嗓音轻柔，似有似无的笑意蔓延到嘴角，勾出迷人的弧度。
夏景书眉宇间闪现一丝窘迫。
这是他第一次送女生礼物，但是却是如此便宜的礼物。
校内超市买的，25块钱。
廉价得他甚至有些难堪，但那是她习惯用的。
“我见你唇膏用完了，顺路买了个新的。”
秦烟将他的校服外套搭放在腿上，笑盈盈地望着他，目光灼灼。
顺路吗？
他来时的方向与超市所在地南辕北辙啊。
“谢谢。”她道谢，嗓音软糯动人。
这时候的她，褪掉平时对谁都温柔的气质，倒像是邻家女孩般娇憨。
夏景书别过脸，“不客气，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秦烟叫住他。
夏景书转头，“还有事？”
秦烟将润唇膏盒子打开，旋转了下底部，米白色膏体上升。
她将唇膏递回给他，神色认真，却又不是那么认真，深深的眸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喜欢用二手的。”
夏景书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看着秦烟眉眼中漾起的笑意，恍惚间才明白她话中深意。
俊俏的少年耳廓迅速变得绯红，连带着脖颈处都浮起淡淡的粉，宛仿佛染上胭脂般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