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就那么安静坐在座位上，目光投注在讲台上，投注在镜头里，仿佛透过了屏幕，落在了镜头外的人身上。
她的眼底，仿佛雾岚萦绕的湖，深深隐含着某种漩涡般的情感。
那抹目光太过温柔，也太过认真。
谭琪一阵恍惚，不自觉的呼吸都放缓了。
“你在干什么？拍照吗？”
秦烟歪了歪头，看着她，眼神略带茫然。
“没。”
谭琪咧嘴笑笑，“在录像。”
秦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很上道的伸手比了个剪刀手姿势。
接着，她又听谭琪继续说:“要不说点什么吧，有点干巴。”
秦烟微怔，沉吟片刻，才开口，声音清甜软糯。
“今天是4月多少号？”
谭琪回:“17号。”
“今天是4月17号，距离高考已不足两个月，高中三年，忙着学习也忙着兼职，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过去。”
“不知道以后的这个时间点我们会在什么地方，还会不会相遇，在此祝愿我们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秦烟说完，唇畔漾起浅浅笑意，纯粹的眸子映着光，闪烁如星。
谭琪也低低附和了一句:“祝愿我们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末了，又道:“给视频来个结尾，说声再见吧。”
秦烟抬手挥了挥，“拜拜～拜拜～”
谭琪按下结束键。
然后，她关闭手机，走下讲台，坐在秦烟身边，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不去吃饭吗？”秦烟偏头看她。
谭琪咬着唇，一股难言的感伤从她身体散播到了周围。
“唉~”
她叹息一声，双眼迷惘，“我现在脑子很乱。”
“怎么说？”
“以前一直觉得高中生活，生产队的驴都难挨，现在，一眨眼就要毕业了，我还有些舍不得。”
“那你就复读，多体验一年高中生活。”秦烟提议。
谭琪:“……”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感伤氛围瞬间被击溃。
“谁会那么脑残的想再读一年高中啊？”
谭琪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换下个话题:“下午要拍毕业照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什么？”秦烟疑惑。
谭琪理所当然的说:“化个裸妆啊，上相！”
“我就这个。”
秦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件物品。
谭琪瞅了眼，“就唇膏？”
秦烟点头，“嗯。”
“行吧，你不化也行，持靓行凶都行。”
担心秦烟不如担心她自己。
谭琪没再多说，转而从书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然后掏出镜子，在脸上涂抹。
半小时后，谭琪用手指戳了戳秦烟。
“第一次化，怎么样？可以吗？”
化妆是扬长避短。
秦烟看着谭琪这扬短避长的画法，沉默良久后才憋出几个字：“我帮你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