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略微激动的语气附上恰到好处的面上情绪波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假面感。
林远玖唇角扬起莫名弧度寒暄：“公公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介粗人罢了。还是不要让皇上等久了。”
李云芍现在林远玖身后，视线若有似无落在身形轻便脚步轻缓无声的老太监身上。
宫墙纵深，层层厚重，五步一刀，十步一枪。
前朝庄严雄伟的宫殿错落有致坐在宫墙内，绕步几个来回后。
老太监停在透光如水波光粼粼的锦纱帷帐之前，“陛下，林将军到了。”
“进来吧。”
两侧宫女动作优雅且迅速，帷帐内的皇帝举着茶盏随和示意，
“坐吧，小林。”
小林？林远玖挑挑眉，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李云芍宋轻言俩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如同守门神一般。
皇帝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推至林远玖面前，“尝尝，这是绵东这边特有的茶。虽然不如南临的茶好，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远玖看着青白枯瘦面颊的皇帝，仿佛进出喘气都麻烦。
“皇上兴致真好。”
“小林说话挺有意思的，多大了？朕怎么记得林家已经没这么大的男儿了。”
林远玖笑笑，“皇上记得真清楚，托你的福，林家的男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朝堂上。”
“那事是朕的错，是朕被人蒙蔽，是朕偏听偏信。”
“皇上这话说的，”林远玖圆眸直直射向浑黄不堪的瞳球，眼中冷冽一闪而逝，“你当日估计也想不到还会有今天吧。”
“林将军，陛下也是被奸臣蒙蔽，才让林老将军含冤蒙尘。只是往事不可追，林家世代忠心，现在佐助陛下，相信来日林家必定重返荣光。”
老太监适时出声，打破危险凝滞的氛围。
皇帝哈哈一笑，“小林说的有道理，朕也不是圣人，自然也会犯错。林家冤死的男儿，朕会昭告天下澄清他们的罪行，追封名号。”
林远玖扯扯嘴角，“皇上言重了，他们为了皇上而死，死得其所。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林大义！”皇帝青白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今日，朕特意为你接风洗尘。绵东地界潦杂，不似南临精细，你也别嫌弃。”
“多谢皇上。”林远玖抱拳，鼻尖微动，一股子若隐若现的腐朽味道萦绕在空气中。
“陛下，奴婢带着林将军回驿站休整。”老太监拂尘一甩驼背弯腰轻声道。
“去吧，一身尘土，好好休息一番，晚些在进宫。”
皇帝毫不在意挥挥手。
林远玖他们出来正好遇见一群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袅娜多姿翩跹而来。
老太监低声提醒，“这是陛下新收的娘娘们。”
几人视线下移，李云芍更是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李公公，这是？”夜莺一般清脆婉转的声音伴着好奇神色，看起来天真无邪。
“回珍妃娘娘的话，这是林将军。”李公公毕恭毕敬回答。
“林将军？就是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林将军！”
林远玖身上立刻落下一道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炙烤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