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里的沈瑛绮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叶。
这成色，只怕是在库房放了许久。
如今受了潮再拿出来待客，虽说色泽瞧着差不多，可若是真懂行之人品一品，便能品出其中不妥。
“不知，那位娘子是谁？”
众人的目光很快汇聚在了沈瑛绮的身上。
城阳侯夫人也顺着看了过去，唇畔扬起一抹讥讽笑意：“也不知是哪里的野花。”
“问各位夫人们安，我乃齐王门客，尽管唤我七娘子就好。”
沈瑛绮浅笑颔首。
齐王门客？
众人突然来了兴致，连忙凑上前去：“既然你是齐王门客，定然知道齐王妃是什么人了，快快同我们说一说！”
就知道少不了这一些，沈瑛绮笑容淡定：“齐王妃是个顶顶好的人，家世好，容貌好，同齐王琴瑟和鸣，佳偶天成。”
既然大家都已经开口问了，自然不是想听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城阳侯夫人冷声一笑：“家世好？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出身乡野的野丫头被叫做家世好。”
话音落下，沈瑛绮抬眸，唇畔微扬却笑不达意。
“这位夫人说齐王妃乃是乡野出身，您可有什么证据吗？”
这席间，可没有一个人敢同城阳侯夫人对着干的，沈瑛绮乃是第一人。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后退半步，目光在城阳侯夫人与沈瑛绮之间游走。
“既然不是京都出身，哪里都是乡野。”
城阳侯夫人半眯眼眸，缓缓上前来，咬牙切齿道。
此言一出，沈瑛绮嗤的笑出了声，看向城阳侯夫人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屑：“夫人还真是胆大，如此说，也不怕被人听去了，在朝堂之上参城阳侯一本，治家不严。”
“你，你又有什么证据！”城阳侯夫人抬起手来指着沈瑛绮。
“我朝高祖发迹乃是在南边的梧州，梧州偏僻，又多山脉，此地更为乡野，难道城阳侯夫人会觉得，高祖也是出身乡野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众人缄默。
就连城阳侯夫人也一时间慌了神。
这样的罪名，她可是担不起的。
“夫人既然不明是非，还是少说话的好，祸从口出。”沈瑛绮依旧风轻云淡，脚步轻轻绕过已然呆愣在原地的城阳侯夫人，随后向不远处的席面走去。
众人也不想待在这等是非之地，连忙跟在沈瑛绮的身后。
只留下城阳侯夫人一人尴尬待在原地。
不远处，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李梦舒长叹一口气：“竟然有人能将这城阳侯夫人说的哑口无言。”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女人，长得有些像一个人？”
李梦舒侧目看向身侧婢女。
婢女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彼时，李梦舒若有所思：“兴许是我看错了。”
不过片刻，席面便开始。
城阳侯夫人依旧同沈瑛绮坐在一桌，只是眼下，城阳侯夫人却缄默不语。
聂安城举着酒杯敬了一圈，终于来到了沈瑛绮这一桌。
“各位，招待不周。”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举杯。
沈瑛绮抬起眸子，凌厉带着不屑的目光落在了聂安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