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云锦想起来了花楼那边的事情,等他们把县令和富户那边审完,一心只想着去寻找他们贩卖私盐的证据,或许中间也会考虑到花楼。
可是那个时候,到底会更晚了一步,而在这期间,花楼无论是销毁证据,还是把知情人转移,或者干脆灭口,都将会对他们的调查产生极大的影响。
沈瑛绮心觉得惊悚,这件事情,是他们一开始太过想当然了,明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却也没有去往那边想。
现在想来,里面的问题可就太大了。
由此,沈瑛绮不由得又开始一一回想,之前他们曾经查到的那些信息。
除了富户、鳏夫、花楼那边,还有医馆。
只是,医馆那边到底会是什么问题呢?
那些价格高的医馆,那些人也愿意去,而且去的都是青壮年……
沈瑛绮喃喃的嘀咕着。
云锦听自家小姐这么说,也跟着猜测,“难道说,是有什么东西,他们只能在那个医馆里才能得到?”
不然的话,让她来做选择,如果有人非得让她花更多的钱,去她不喜欢的铺子里,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去的。
除非那边可能有威胁到她的东西,如果不去的话,会有什么严重的影响。
沈瑛绮点头,很是认可云锦的这个想法。
只是,那些药铺子,会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沈瑛绮皱着眉,忍不住的思索。
那些药铺子应当也是跟县令家有关系,那么,是有什么东西,会让县令支持那些医馆、那些人也必须去那些药铺子呢。
沈瑛绮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是就那么一小瞬间,却好像一直都抓不到到底是什么问题。
正思考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很快,就听到了季越的声音,“你们先一步回来了?我听说县衙那边已经被围起来了,你们那里是有大收获呀。”
听到他这么问,沈瑛绮先暂且放下心中的想法,只笑着看向他,“也是今日巧了,正好抓到了一个人,从他那里,对县令要做的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们又不是那些专门负责查案子的,得先找证据,完全可以知道县令做了些什么之后,再反推。
沈瑛绮大概跟季越说了一下他们调查到的那些情况。
季越听了之后,也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有些担心,“沈小姐伸将手伸出来,我先为你把个脉。”
沈瑛绮自觉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除了方才突然想起花楼时候的紧张。
却也老实的将手腕递过去,不忘先解释一句,“刚刚云锦想起来花楼,我才知道,花楼应该也是县令的人手。刚刚有些着急,可能会因此而导致脉象稍有异。”
季越只点头,示意她别再说话了,他好安静的把脉。
沈瑛绮依言闭嘴。
季越仔细把过脉之后,让她换了另一只手,这才道,“脉象有些不稳,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刚刚经历过情绪波动,但是今日去乡下的劳累和担忧,也占据了很大的原因。”
沈瑛绮有心想要辩解一番,但是想想自己在乡下的时候,也确实是有些紧张的。
把完脉之后,季越才道,“等晚些时候,再给你煮个安神的汤就可以了。”
药膳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喝中药了,是药三分毒,并不是说着玩的。而且沈瑛绮现在在喝调养的药,太过频繁的变动也不好。
等他说完以后,沈瑛绮也有些好奇,“你们今天在乡下,可有何发现? ”
季越点头,“倒是也有一些发现。”
原本他们是想着也去丁沟三村的,但是后来想想,直奔着那里去,到底有些太明显了,就想着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往那儿去,大不了今天去不完,明天接着去。
因此,一路上并不急着时间,反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
去第一个村子的时候,他们一听说是游方郎中,便都不耐烦的挥手,要把人都赶走。
见他们都这样,季越也没在这里多停留,只带着人又接着往下一个村子去。
第二个村子的人也是同样的态度。
几人不疾不缓的往后走,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
拉住他们的是一个老妇人,老妇人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戒备,却还是问道,“你们真的是游方郎中?”
眼见有人询问,季越便淡淡点头,“这是自然,老夫游历四方,此番若不是为了要给徒弟练手,也不会往这乡下来。”
春草也适时的插话,“师父,不然我们就再换个城市吧,回我家乡那边也可以啊。”
听到春草这么说,老妇人就看了看她,有些犹豫的询问,“你是隔壁县的?”
春草倒是没想到,她能听出自己的口音,毕竟先前她也知道,像他们这种村子里的人,对其他地方的口音能够察觉到不是本地口音,但是想知道是哪里的,却很难,哪怕只是隔壁县。
不过,见老妇人询问,她也没否认,“对啊,我就是隔壁县的,跟着师父出来游历的。”
“哪想到外面这么奇怪,碰到我们居然还要赶我们走,就算不愿意让我给看病,也不用赶我们走啊。”
见她是真心实意的抱怨着这些,而且口音也确实是隔壁县城的口音,老妇人似乎放松了些,又问,“你们是真的只要一文钱的诊费吗?”
春草率先一步抢话道,“那肯定的呀,师父是想让我锻炼锻炼,实践一番的,只要你们愿意让我先给把个脉,再让我师父把个脉,那肯定是可以只要一文钱的。而且后面诊治之类的也可以少收钱。”
说完之后,见老妇人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春草再接再厉,“再说了,就算你们只是让把个脉,不让我们治,我们也不能在你们的地盘做什么啊。”
似乎是有了一个“就算不接着治、只花一分钱让人给诊个脉”也行的诱惑在,老妇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一狠,“那这样,你们跟我去我家。”
春草正要往前,季越却将手中的幡往旁边一竖,“你家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这的村子太过诡异,若是不说清楚,我们也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