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众人却忍不住都抖了一下。
太后浸淫宫中多年，身上的威势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应对得了的？
更何况此刻太后心情不好。
一时间，也是让人更恨那位李夫人了。
太后的话却并没有停止，“所谓平妻，不过是商贾人家养个外室，哄着外室玩的名头罢了。说着好听，却是个连妾都不如的玩意儿。”
从没有人说过有所谓的平妻，妻便是妻，又何来平妻一说，律法规定只是一夫多妾。
沈瑛绮只淡淡听着。
太后又问身边的嬷嬷，“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改了律法，可以一夫多妻了。”
嬷嬷一板一眼的回答，“奴婢也未曾听闻律法有所更改。”
说完之后，顿了顿，又接着道，“像这等平妻，便是在商贾人家之中，除了那等极其不讲究的人家，一般正室夫人也不会与她们相交，只觉平白失了身份。”
看似简简单单的主仆对话，却让在场之人心中皆是一凛。
太后这是在点她们呢。
商贾人家中的夫人都不屑与之交好的所谓“平妻”，像她们这样的权贵人家，自然更不会认可这种说法。
就算太后不说，她们也不会觉得与个平妻相交，是什么好事，只会觉得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当即就有人赶忙表忠心，“臣妇也未曾听说过法律有所更改，所谓平妻，不说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便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也不会认可的。”
太后淡淡点头，“都起来吧。”
一句话，便让众人更加明了了太后的想法，纷纷表明态度。
“咱们这些人家，自然都是正妻出面应对，便是有些人家家中妻子身体抱恙，妾室也都是规规矩矩、行事庄重的。”
也有人直白表示。
“什么平妻不平妻的，除非哪日陛下那里有了圣旨，说是平妻，不然我一律当外室看。”
李夫人嗫嚅两下，却是再也不敢开口。
若是到此刻她都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便是真的愚蠢到家了。
而这些夫人此番表态，一方面是要巴结太后，在太后这里保留下个好印象，也打消因为李夫人而带来的怒火。
另一方面，却也全是触及到了自身的利益。
英国公抬平妻这事儿，显见并不只是哄哄那妇人，而是打算真的这么做，甚至想着凭借着手段，将此事放在明面上。
只想一想先前聂小将军一心要给这女子请封诰命，便知晓了。
若是英国公抬平妻的事儿放在了明面上，并且成功混淆了众人的想法，那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动摇她们的利益。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后面的人会做些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在场都是正室夫人，又有哪一个希望突然多出来一个平妻，来分自己的权力，分享独属于自己孩子的那些资源。
听着这些人说完，太后这才开口，“所谓礼法不可废。哀家待明日回宫，倒是要同皇上聊一聊京中的礼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