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心里才有了判断:“我在的时候,案子一直拖着,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移交、审理、判决一条龙了?幕后之人,分明是在玩儿调虎离山!”
猜出真相的萧麦,平复了一下思绪:“什么时候判的?”
“就在昨日。”
“怎么判的。”
“流放三千里,刑期十年。”
“流放!”萧麦再次忍不住抬升音调。
朝廷制定的官方刑罚,一共有五种:笞、杖、徒、流、死,号为“五刑”。理论上,排名越靠前,刑罚越轻;反之越重。
流刑,即流放,理论上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
但注意,这是理论上。
实际运作中,流刑的可操作空间最大,下限低得比死都难受,上限高得跟出门旅游差不多。
“不对!现在不是计较执行的时候。”萧麦猛地意识到。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案子为何会这样判。萧麦从根源问起:“此案是由何人审理的?”
“此等重案,朝野上下都十分关注,乃是由大理寺卿亲自主持审理结案。”
“神断,断破天——”
萧麦呢喃道,之前听副指挥说,断破天是个不留情面的铁血判官,且倾向于“轻罪重罚”,他还感到欣喜,想着凶犯必能得到应有的惩处。
可面对现在这个结果,难道断破天是徒有虚名吗?
萧麦继续问道:“这个判决,是不是有些太轻了?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结果只判了一个流刑?”
“哎,话不能这么说。”郑俨赶紧摆手,好似萧麦说了不得了的话,“给人定罪的话是要讲凭据的!鬼头崖的确死了很多人,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说,凶手就是马市市正啊。”
“没证据?”萧麦直接给气笑了,“现场发现了那么多物证,翔实到不能再翔实。我无法理解,大理寺为何会认为没证据!”
“啧——”郑俨暗自咋舌。他热情招待萧麦,本意是想跟太乙门的剑仙攀些关系,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用上。
但萧麦的种种表现告诉他,自己不是来大理寺交朋友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郑俨心想:“与太乙门的交情,也不是非要不可。”于是他顿时变得意兴阑珊,不想再聊下去,直接起身:“本官忽然想起,有桩要事亟待处理,恕不奉陪了。”
“想跑?”萧麦一把摁住了郑俨的手腕。
郑俨下意识地抽手,却发现手掌像是被定在了桌上一样。
“无礼!你想试试我大理寺的武功吗?”郑俨心里暗骂一声。
身为一名专精横练功夫的武者,他不敢说自己的实力有多强,但对自己的气力绝对自信,不怕与人角力。
郑俨调动丹田之气,胳膊与手背青筋暴起,这就要以蛮力硬抽出手。
“抽不出来?”
无论他怎么用力,掌背上糙厚的皮肉都被扯得通红,手掌还是被萧麦定死在桌案上,纹丝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