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四五十岁的年纪,小跑一段身体就有些受不住,缓了好半天才将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迟疑道,“太太,这个……”言晏低头看过去,视线在触到那枚被切割得极有造型的钻戒时,眸色就微微敛了敛,干净的脸蛋很平静。
半晌,她突然扬唇朝余妈笑了笑,“他都扔了的东西,还拿给我做什么?”
那轻慢的语调像是真的不解,又突然觉得,聂南深这段时间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肯她,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不想见她单纯的在忙。
他退出她的生活,她退出他的视线。
过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留着。
言晏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没有伸手接过,慵淡又漫不经心的道,“扔了吧,或者,你要自己留着换点钱用也可以。”
说完,女人转身拉开车门,淡淡的道,“还有,我很快就不是聂太太了,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虽然她搬出去以后,她们可能也不会再见面。
余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人已经上了车。
不远处的车内,乔秘书收回视线,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目光直直落在对面那辆车上的男人。
或者说,从女人出来到上车离开,他就没有看过别的地方。
只是那张薄削的脸仍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漠得有些凉。
“聂总,您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都过来了,她家聂总宁愿在门外看着,也不愿意进去。
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婚戒扔了。
原本她以为,至少她家聂总是不想离婚的,但今天她又不确定了。
他这样做就像是……要将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都摒弃出他的世界。
从人,到物,再到感情。
还是说,原本就没有感情?
男人没有说话,直到那辆车消失在道路尽头不见踪影,聂南深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掏出一支烟点燃,“回公司。”
………………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言晏都没有再见到过聂南深,当然,也没有电话联系。
她几乎每天都在家重复着同样的事,看书学习画画,偶尔无聊了也会找路潞解解闷,至于为什么不找安苏,倒不是因为聂南深的原因,而是安苏最近忙着和那位纪大jun长谈恋爱,没什么时间搭理她。
只不过,最近路潞好像也被池骞没缠上了,整天不是这版头条就是那版头条的报道,顺带还捎上了个温纾。她看着那些新闻八卦几乎快将整个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的架势,于是也没好意思再去打扰路潞。
再有的时间就是去医院,探望关珩的时候顺便再复查下自己的伤势。
这样的状态,似乎签不签那一纸婚书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不过这样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甚至有些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压根忘了签离婚协议这件事。
直到一天早上,她突然接到了聂爷爷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她和聂南深的事先放一边不说,聂爷爷从小就对她很好,所以想了想还是接下了,“聂爷爷。”
声音响起的同时,言晏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劈头盖脸的就是对聂南深的一顿臭骂,“聂南深那个臭小子,你受伤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敢瞒着我!”
那声音足足震得她耳朵发麻,凶狠的语气连她听着都忍不住心颤。
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到聂爷爷耳朵里的,当下也不敢出声。
直到骂了一堆解气之后,那边才稍稍缓和了语气,“丫头,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这才敢接话,“聂爷爷,我没事,已经好多了您不用担心。”
聂老爷在那边哼了哼,“你也别想着替他开脱,都断手断脚了怎么还叫没事?”想到这儿聂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臭小子,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好,看他回来我不也打断他的腿让他尝尝滋味!”
闻言,言晏愣了愣。
聂爷爷是还不知道她快和聂南深离婚了吗?还是说……聂南深没有告诉他们?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聂爷爷在得知她和聂南深结婚时候的反应,一时有些酸涩。
那时候聂爷爷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现在……
她闭了闭眼,“聂爷爷,我和聂南深……”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老人家打断了,“对了言晏,今天下午和南深过来吃饭吧,你孟姨准备了你们爱吃的,爷爷也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南深不告诉爷爷,你怎样也不告诉爷爷呢?”
聂老爷这么一说,她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言晏犹豫了下,还是应下了。
她和聂南深的事一开始就瞒过聂爷爷一次,如今,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