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骞没另一只手顺势拦住她的肩,眸里的冷厉也散了去,皱眉,“感冒了?”
“没呢,”她像是还没睡醒,声音都带着鼻音,他的手绕上女人柔软的发梢,低声的道,“看书在房里不行,非要去花园?”
“花园舒服啊,就是冷了点儿。”说着又往他怀中拱了拱。
室内有空调,再加上男人身上的温度让她缓了几分,困意又上来了,“当家的,”路潞闭着眼睛似不经意地一问,“刚才你们说的那个陆骁是谁啊?”
路潞还沉浸在回醒中,下巴突然就被扣住,她眼睛睁开了点。
男人低下头凝着她茫然的眸,几分试探,“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语气凭添小女人的娇媚,“我不能问吗?”
那懵懂又无知的眼神再加上本就惊艳耐看的脸蛋,从头到脚都诠释了惑人妖精这个词,池骞没松开了她,嗤笑一声,“假名媛就是假名媛,”深吸了一口烟,不屑的味道很浓,“你该多学学关言晏,对她老公都能不闻不问。”
路潞仰着头,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男人线条分明又显得冷酷的下巴。
她从男人怀中坐了起来,“有时候一个人之所以不闻不问,不一定是不爱,”一边不紧不慢的取下身上的毛毯,一边淡淡的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心里都清楚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转瞬又仰起了委屈的表情,“看来当家的还是不够爱我。”
池骞没一把搂过她的腰,薄唇勾起,“这么快就想得到我的爱?”
她站起来,随手将毛毯扔到沙发上,半点困意不见的娇笑,“这不是跟了你,想多得到一点保障嘛。”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池骞没叫住她,“去哪儿?”
“哦,”路潞头也没回的朝门外走,“假名媛去找她的贵公子了。”
脱了毛毯的身体下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池骞没看着女人纤瘦的背影,眯起眸,笑,“我不是?”
这次路潞倒是停了下来,回头将沙发上的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她笑了一声,手指随意的拨了下长发,“你顶多算个有钱的暴发户,哪儿比得上聂公子的矜贵。”
他讽刺她,她也照样能给他讽刺回来。
男人好整以暇,他比不上南深?她也真是敢说。
聂南深坐上驾驶座,车刚发动,一道白色人影就从别墅内走到了车前,聂南深猛的踩下刹车。见男人停下车,路潞扫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唇角噙笑,抬起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车窗前,白皙的手指在暗色的车窗上轻扣了两下。
窗户落下,露出男人那张极度不耐的俊脸,看也没看她,语气淡漠,“有事?”
女人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的那件白裙,不过身上多了一件薄纱披肩,双手相叠一搭在门框上,隐隐都能见到脖子以下的风光,仿佛没见到副驾驶上的女人,诱惑的姿态很明显,“聂公子来都来了,不打算多坐坐?”
眉梢微挑,聂南深这次终于正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语气不知褒贬,“路小姐胆子不小。”
路潞当然听得出他指的是什么,但也不甚在意的笑笑,“这叫不知天高地厚。”
聂南深睨了她一眼,女人正歪着脑袋仿佛在说一个真理,他淡淡的收回视线,伸手便要关上车窗。路潞见男人要走,眼疾手快的按在窗户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听说有钱人的脾气都差到爆,”直起身来收了刚才的姿态,有些失望,“看来聂公子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绅士体贴。”
可不是,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站在这冷风中,他说走就走,还不带废话的那种。
“聂公子,”路潞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也懒得再墨迹,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的目的,“您认识温纾吗?”
男人视线落在前方,“他的事我劝你不要管太多,免得折了夫人又赔兵。”
路潞漂亮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怎么,您担心我找她麻烦?”女人站在那里,冷风一阵一阵,几缕长发被吹来贴在脸上,那笑容让一张绝美的脸更显出几分清冷的冷艳,“如果我说我偏管呢?”
聂南深侧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淡淡吐出四个字,“看你本事。”看她本事?
路潞像是被逗笑了,她一个励志要做白莲花的弱女子哪儿来的什么本事?
她退后了一步,这次视线倒是落在了副驾驶上,“那么关小姐,我也劝您一句。”
言晏看了过去,只见到女人挑着好看的唇形似挑衅般的道,“管好自家的男人,免得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挖跑了,”像是担心被误会,她无奈的耸耸肩,“当然,我可不会做那么缺德的事。”
黑色世爵消失在道路尽头,直到彻底看不见影子,站在原地的路潞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巴巴的裹着外套往别墅内跑了。
这大冬天的风度顶个屁用。
回市区的路似乎比来的时候更显得安静。
聂南深下意识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却发现从出来到现在她都只是看着窗外出神,就连刚才路潞出现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双手轻易的掌握着方向盘,聂南深薄唇微抿,“我和她没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之前的沉寂,言晏回过神来看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我知道。”
聂南深搭在方向盘上的骨节不由收紧,一张脸仿佛都跟着这句话沉了下来。
没注意到男人的变化,言晏看着手中从昨天开始就没亮起过的电话,突然道,“自从当年聂叔叔出事之后聂爷爷就下了严令不准和黑道往来,聂南深,你就不怕聂爷爷真的废了你么?”
二十多年前聂家还在道上的时候就树了不少敌,后来遇上了一次军方的大规模围剿,死了不少人。
如果不是当初的参与者,二十多年过去的现在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些事,她也是一次无意间才听安苏提起过,不过安苏在那之后也出了点事,详细的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聂南深好像压根不在意,“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不能帮你找到关珩?”
那语气中的嘲弄她听出来了。
她看向窗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语气也跟着淡下来,“如果你不愿意,我姑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车辆突然停下,他嗓音低沉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关珩是你唯一的亲人,我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让她出事,”他看向她,唇角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眸色愈发深暗,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言晏,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并不是那么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