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婉坐在铜镜前,丫鬟们正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打扮。
她看着镜中身着华丽嫁衣的自己,眼神中却没有初嫁女子应有的娇羞与期待,反而是满满的不耐烦。
“这头饰怎么这么重,烦死了!”沈姝婉皱着眉头,一把扯下头上的一支金簪,扔在一旁。
丫鬟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小心翼翼地重新为她整理。
沈姝婉的母亲走进房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担忧:“婉儿,进了太师府,可不能再像在家里这般任性了,要守规矩,别惹事。”
沈姝婉撇了撇嘴:“娘,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那太师府再厉害,还能吃了我不成?”
沈姝婉上了花轿,一路上,她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镯。
轿子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太师府门前,没有喜庆的锣鼓,没有热闹的宾客,也没有祝福的声音。
车帘轻动,一只白皙如玉、戴着翠玉镯子的手伸出,随后,恢复了绝美容颜的沈姝婉缓缓走出。
她身着一身贵气的喜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妻进门,穿的如此招摇。
沈姝婉自小在丞相府受尽宠爱,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的性子。
沈姝婉抬眼打量着太师府那高耸的朱门与威严的石狮,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她虽是庶出,却享尽荣宠,向来不把寻常权贵放在眼里。
沈姝婉放眼看去,萧泽安竟然没有亲自迎接她,还有整个太师府半点喜气都没有,看来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萧泽安,滚出来!”
就在这时,一群婆子和丫鬟簇拥着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刘嬷嬷,她在太师府中侍奉多年,平日在丫鬟婆子中地位最高。
这么多年,为难洛宁桑最多的便是刘嬷嬷,除了几位主子,她便是太师府地位最高的人。
如今萧公子娶妾室进门,她先要给一个下马威,让这沈姨娘知道她的厉害。
刘嬷嬷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说道:“哟,这就是新来的沈姨娘吧,入府可讲究多着呢,您可得好好跟着规矩来。”
说话间,她眼神示意旁边的丫鬟,那丫鬟心领神会,端着一个铜盆走上前,盆里的水晃荡着,故意洒出一些在沈姝婉脚边。
沈姝婉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还未等她发作,刘嬷嬷又阴阳怪气地说:“沈姨娘,这进府第一步,得净脚以示虔诚,您快些吧。”
沈姝婉看了看那盆脏水,又看了看刘嬷嬷等人,心中冷笑一声。
她平日里连地上有个小石子硌脚都要大发雷霆,怎会受这般刁难。
“啪”的一声,沈姝婉抬手就给了那个端盆的丫鬟一记响亮的耳光,丫鬟被打得眼冒金星,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沈姝婉指着刘嬷嬷的鼻子骂道:“你这老虔婆,当我是好欺负的?我沈姝婉进府是来做妾室的,不是来受你们这些腌臜气的!”
刘嬷嬷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这沈姝婉如此大胆,竟敢在府门口就动手打人。
“沈姨娘,您这是何意?这可是太师府,容不得您撒野!”刘嬷嬷拔高了声音,试图用太师府的威严来压制沈姝婉。
沈姝婉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她转身从轿子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往地上一扔,钱袋裂开,白花花的银子散落一地。
“这些银子,买你们的教训!告诉你们,我沈姝婉在丞相府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别以为进了这府,我就会任你们拿捏。”说着,又一脚踢开了脚边的铜盆。
那些婆子和丫鬟们看着地上的银子,一时都有些傻眼,没想到这新来的妾室如此泼辣难缠。
刘嬷嬷咬咬牙,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瑶却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若再敢啰嗦,我让你在这府里连扫地的活儿都干不成!”
萧泽安听到门外的动静,才堪堪赶了过来。在看到沈姝婉容颜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炽热。
他快步走上前,牵起沈姝婉的手,正打算带沈姝婉进府。
可门口的刘嬷嬷却出口说了句:“公子,妾室哪能从正门入,一般都是走偏门,从未有此先例。”
“啪”!
刘嬷嬷的话音刚落,沈姝婉那长长的指甲带着巴掌就甩了上去。
这婆子半个脸都肿了起来,捂着脸看着萧泽安。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太师府有你说话的份!”
沈姝婉厉声斥责,高傲的看着周围的下人。
“如今这太师府还未有女主人,我进门便由我来做主。你们一个个都睁大狗眼看着,如果再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便不单单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沈姝婉气势拿捏的十足,府中的下人们都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整个过程显得格外冷清。
萧泽安也没有阻止,像是默认了她的说法。沈姝婉嚣张跋扈惯了,即时是在太师府,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萧泽安就牵着沈姝婉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太师府。
路过花园时,她看到几个丫鬟正在修剪花枝,其中一个丫鬟不小心将一朵盛开的花剪落在地。
沈姝婉走上前,捡起那朵花,看着那丫鬟说:“这么漂亮的花,你就这么糟蹋了?”
丫鬟吓得赶紧跪下:“沈姨娘饶命,是奴婢不小心。”
沈姝婉把玩着手中的花,突然一笑:“罢了,起来吧,以后小心点。”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沈姝婉有时也会有这般“仁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