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墨幽离听到回答后，眸中某些情绪翻滚，最终化为一声笑。
笑声中有自嘲，无奈，讥讽，悲伤。
他视线定在洛宁桑的唇上，指尖缓缓从她脸侧滑落，触及她微肿的红唇，轻抚摩挲。
他惨笑一声，原来自己这般长久以来的坚持，竟是个笑话。
墨幽离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鲜血缓缓流出，却浑然不觉。
“我只娶不嫁，我可是要娶一位驸马回燕赤的。不知你可愿意？”
洛宁桑本是想拒绝他的，因为自己的仇还没有报，她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完。
可看到墨幽离破碎的模样，心疼不已。她知道，她是真的爱上墨幽离了。
墨幽离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他的情绪疯批起来，偏执的要毁灭天地的一切。
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洛宁桑，那这天下便随她一起毁灭吧！他那如死灰般的眼神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吞噬殆尽。
可当她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的双眸瞬间睁大，眼中的惊喜如烟花般绽放，那是一种从绝望深渊中突然被救赎的神情，原本疯批的面容瞬间被惊喜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嘴角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既惊喜又有些痴狂的笑容。
“你真是要我的命…”
墨幽离像疯了一般，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口中喃喃自语着。
“现在…我若想做什么，可以吗？”
洛宁桑欲言又止的在墨幽离怀中。
墨幽离耳尖泛红，闭着眼睛点头。
“妈妈，给我们叫几个姑娘，还有花魁柳香凝也来…”
洛宁桑大声嚷嚷的话，让墨幽离红着的脸中透出几分黑。
刚刚洛宁桑可还没有尽兴，虽然有波折，但难得出来玩一趟，怎么都要天黑了再回去。
楼下的洛少辰左等右等都不见墨幽离，想着家中沈姝洁还等着自己用膳，便匆匆回了宫。
等到天色已晚，洛宁桑才和墨幽离从花满楼出来，洛宁桑满足的如同猫儿一般。
两人回到公主府，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荡。
墨九如鬼魅般隐匿在暗处，目光紧紧跟随两人，直到两人进入主院，才迅速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熟练地打开衣柜，拿出公主府统一的丫鬟服，迅速换上，动作敏捷而安静，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夜晚的宁静。
而在院子中央，墨五依旧如同一尊雕塑般跪立着，身姿挺直，一动不动。寒风吹过，撩动他的发丝和衣角，却丝毫未能动摇他的坚定。
洛宁桑走进院子，不经意间瞥见了跪在地上的墨五，脑海中这才突然想起，还有个人在她的院中跪着呢。
“他怎么还跪着？”洛宁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疑惑。
公主府的丫鬟闻声，急忙低头回复道：“公主，他不是要跪五个时辰嘛，还有一个时辰便跪满了。”
洛宁桑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在她的认知里，一个人在这寒冬腊月里生生跪这么久，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就一直跪在这里，没有动吗？”她忍不住再次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是的，公主。他从您离开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动过。”丫鬟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肯定地回答道。
洛宁桑不禁咋舌，心中暗自佩服墨五的毅力。
她快步走到墨五身边，伸出手便去拉他，嘴里还念叨着：“你也是个傻子，这人都走了，你做做样子便好，还真在这一直跪着。天都黑了，你快起来，快去吃点东西。”洛宁桑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拉着墨五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
然而，墨五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地跪在原地。无论洛宁桑如何用力，他都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她想起以前皇兄也曾被父皇罚跪，那时候大家都是装模作样一会儿，只要没人看着，立马就起身了。
可眼前这个墨五，却老老实实跪了这么久，他的膝盖难道都不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