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是午时中进的宫,未时初带着刑部的人以及右威卫围了兴国公府。
抓李贽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与兴国公府有关人员,比如兴国公夫人的嫡亲妹夫现任左领军长的邱竹君,涉及武职的皆暂停职务。
一月十五元宵节,这样大的团圆节日,兴国公府迎来了全员下狱的伟大成就。
李湛早知有这一天,但李瑛瑛完全是懵的,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也是被陈洲的动静吓得不敢吱声,只能跟在哥哥李湛的身旁寸步不离。
她太害怕了。
将兴国公府的人都抓完,尤其是李善,做了措施确认无法自戕之后,才转身去寻了纪袅和谢安。
这两人正坐在一起喝茶。
见陈洲过来,起身客气的行了礼。
谢安开门见山:“大昶律令,在重大案件中,若有人能迷途知返,主动站出来协助官员擒获真凶,并且积极提供关键且确凿的罪证,使真凶得以落网。秉持宽严相济的原则,酌情对其从轻或减轻处罚。”
陈洲点头:“是有这么一条。”
谢安道:“李贽做事严谨周密,凭借刑部的一己之力根本无从查处证据,今日若非纪夫人主动提供帮助,诱使李贽承认罪行,廉王和怀王都要蒙受不白之冤,如此大的贡献,该怎么减轻处罚?”
陈洲:“那得看她犯的是什么事。”
谢安颦眉:“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
陈洲老神在在的道:“我查的和她坦白的并不冲突。”
“你!”
纪袅拉了谢安一把,问:“何时开堂。”
一切要等审过了才知道。
不过纪袅也清楚,她就算不死,也要一辈子待在牢狱之中,但若是这样能够让谢安心里好受一点,她是愿意的。
但她不想谢安因她困守玉京。
陈洲:“现在。”
纪袅知道陈洲现在急需证据,因为玉京还有许多李贽的势力需要拔出,纪袅就是最清楚这些势力的人。
但她并没有要以此威胁的意思。
“陈大人要问什么?”
谢安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一问一答,心底焦躁不安。
他扣着袖子里的账簿心里盘算,与纪袅做的那些事相比,这账簿能不能保住她的命。
而远在昭佛寺的李贽差一点就得到了消息。
可惜他和李夫人才坐上马车离开,他的人才到,与之刚好错开。
倒是被派去抓人的威卫,一眼就瞧见了路上行驶着的标志着兴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急停,李贽一个不慎后脑实打实的磕在了马车壁上,李夫人倒是眼疾手快的稳住了。
“怎么回事?!”李贽掀开窗帘质问。
瞧见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的威卫,李贽下意识就觉得不好。
威卫长道:“奉命押送兴国公李贽入刑部受审,如有违者,杀无赦!”
李贽怒道:“陛下昏迷不醒,你是奉谁的命?!竟然敢假传圣旨!该死!”
威卫长不卑不亢的道:“臣奉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还请兴国公配合。”
李贽不配合也不行,刀剑无眼,马车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圈,想跑都跑不了。
李贽复盘着最近的动作,也不能就暴露到太后娘娘直接下旨拿人的地步啊。
难不成是给陛下下毒的事情暴露了?
李夫人看着李贽思绪不宁的样子,冷笑着没有开口。
早晚都该有这一天。
李贽被大张旗鼓的押送到了刑部,不过并未第一时间提审,而是押入了大牢。
这形式应该还有救。
但看到大牢里都是他兴国公府的人时,他的侥幸才被彻底打破。
满门皆在,若说没有发现什么,他自己都不信。
沈遥青得到李贽被抓的消息后,立即和贺彧回了怀王府。
纪骁已经汇报完了,过程有点长,怀王还在忙事情,便又将人叫回来复述了一遍。
沈遥青静静地听着。
贺彧抓着她的手不放,黏黏糊糊的。
听完纪袅将目前出现的所有的疑惑都问了出来,诱使李贽亲口承认,沈遥青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为了谢安,当真是煞费苦心。
其实她早该想到,外祖父一家出事时,董尚氏应该还在月子里,派去杀人的只能是冯骥。
事实当真如此,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