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知道,桃夭已经好了,她做的事情是她做的选择。
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包庇杀人的姑娘们。
此事没有对错,姑娘们确实可怜,他并不怪她。
但她不该,先试图销毁凶器,而后冒认凶手,往轻了说,她是试图扰乱案件的判断,往重了说,她是在逼迫他放弃。
李莲花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看着桃夭惊慌的眼神,知道她在害怕,他真的会当众训斥她的。
作为夫妻,他们是平等的,所以桃夭可以对他生气,跟他吵架,闹小别扭,怎么样他都会接受的。
但作为主人和剑灵,剑灵是属于主人的,她现在不仅是在违背主人的意思,甚至还逼迫主人做主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桃夭眼里只有害怕,她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主人,而不是丈夫。
她可以娇气的撒娇,却不敢跟他直说自己的想法。
李莲花又气又怒,可他不能用从前的方法对桃夭,从前桃夭只是他的附属,桃夭甚至没有独立的自我意识,都是以他的想法以他整个人为主。现在她却为了别人,即使害怕也要反叛他,这是她独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李莲花但凡有想让桃夭真的爱上他,就不能打压她的自我意识。
没有自我意识的人,是不会爱人的。
李莲花一旦打压了她的自我意识,他作为主人,是可以控制她的所思所想,可那又有什么意义?控制她让她爱自己吗?
李莲花走向桃夭,桃夭慌忙后退:“你别过来!”
李莲花几步走到桃夭身前,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退后,问道:“蛇呢?”
桃夭惊恐的看向旁边,李莲花也看了过去,伸手就去抓地上的烙铁头,桃夭赶紧推开李莲花。
烙铁头很凶,正要凶猛的攻击身边的人,被赶紧过来救援的方小宝一剑挑飞,飞向了悬崖之下。
烙铁头:谢谢你,温暖了四季呜呜呜。
方小宝赶紧问道:“李莲花,你们没事吧?”
李莲花站定,还死死拉着桃夭,没理方小宝,只是继续逼问桃夭:“推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会控蛇吗?怕什么?你自己控的蛇,还能咬死我不成?”
桃夭吓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控蛇,她只会把蛇吸引过来,就和少师当时吸引小动物过来吸他一样。少师控制不了小老虎,怕小老虎伤害李莲花,所以让李莲花躲进莲花楼;桃夭也控制不了蛇,只有被吸引的时候不会伤人,李莲花伸手去抓,惊醒了蛇,蛇便狂暴了,如果烙铁头真的因此咬了李莲花,桃夭不敢想象。
桃夭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小宝又问道:“李莲花,嫂夫人怎么可能会控蛇?应该不会吧?”
李莲花看了一眼方小宝,又看了看一脸惊惧的看着他们的人,闭闭眼,只能现编一个理由。
李莲花把手伸进桃夭怀里,假装拿出一包药粉,才假意训斥说道:“偷我的剑,又偷拿我的蛇息香,你还有什么不敢偷的?”随即跟其他人解释道:“我夫人心思纯善,不过是想帮着顶罪,这药是她昨日从我身上偷走。”
施文绝一愣,结结巴巴的问道:“李神医,这…这…这流盼…不是,这位真是尊夫人呀?”
施文绝是见过桃夭的,但李莲花是他的救命恩人,李莲花的夫人他也是尊重的,但李莲花似乎不是很喜欢别人关注他的夫人,李夫人平日里又确实挺没存在感的,以至于这换了发型和衣服,施文绝竟然一点儿也没认出人来。
说到底,在多数人心中,李莲花的夫人,也不过是他的附属品。
吃惊的人不在少数,李莲花也只是确认:“正是我夫人,出了意外来到此处,碧凰姑娘对夫人有照顾保护之恩,这才…在此顶罪。只是这恩情,我自会想办法报答,而不是用隐藏真相顶替罪名的方式!”
一边说,李莲花一边看着桃夭,即便她低着头不说话,李莲花也知道,她这回真不敢了,这才把她拉到一边去,重新看向了赤龙。
“赤龙姑娘,你很了不起啊,我这蛇息香只能把蛇引来,你却能控制住蛇。”李莲花这时没有太多的情绪能去跟人拖延,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赤龙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却禁不住心慌看向了西妃。
西妃一笑,上前一步道:“李神医说笑了,赤龙只善舞,我们从未见过她学过任何的控蛇之术。”
李莲花一笑,他真的没心情,但他给予了足够的耐心,说道:“赤龙姑娘,你是车狐人吧?”
赤龙佯装镇定,微笑说道:“车狐地处血域,你觉得,我长得像车狐人吗?”
方小宝说道:“车狐人黄发悬鼻,你长得确实不像。所以我猜,你是车狐的汉人。”
赤龙无话可说,西妃也没有了说辞。
方小宝知道李莲花现在神思不属,心乱如麻,再傻白甜也知道,刚才那件事,李莲花和嫂夫人之间肯定有问题,他便自己站出来,不让李莲花再强迫自己来为所有人梳理案情。
方小宝解释道:“车狐女子常纹有蛇牙图腾的雕青,隐蔽的非常好。但是昨日你与侍卫反抗之时,我不小心看到你的雕青。车狐乃是血域小国,以打猎为生,蛇口咬住的伤口最不伤皮毛,所以你们自小以训蛇狩猎为主,你肯定是学过的。”
赤龙还是努力辩驳道:“就算如此,玉楼春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带蛇进入女宅。”
“是啊,蛇不能带进来,”方小宝说道:“但是蛇卵就不一样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从一边拿出一个装着破碎蛋壳的碟子,“赤龙姑娘,这是在玉鼓里找到的,就是刚才那条蛇的吧?”
玉鼓,自然就是慕容腰跳雷动之舞踩的那面鼓,是十个月前被送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