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拾突然想起柳翩翩出门时,那侍女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孤男寡女,半夜还燃的是这种熏香,任谁看了都只觉得旖旎缱绻吧!
初拾只觉心中突然憋闷的厉害。
她缓缓扭头,看向床铺。
或许是这熏香起了作用,床上的余淮睡得很沉,并没有被外面这些的动静吵醒。
他脸部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流畅,细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轻轻覆在眼睑之上,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着,看着比平时少了些锋芒。
可即便是在睡梦时,他好看的眉眼也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初拾俯身,下意识地想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然而,就在她的只见快要触碰到的瞬间,她的视线滑落,只见余淮锁骨上方那细腻的肌肤上,竟赫然印着一道淡淡的咬痕,如同一朵妖冶的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
初拾的手猛地顿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停留在半空中的指尖也有些微微颤抖。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道咬痕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进她的心窝。
她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以为,一切可能只是误会。
或许柳翩翩出现在这里,只是如大师兄所说,谈论旧事忘了时辰。
这世间有那么多男女,是因为误解而最终难成眷属。
所以,即便是她看见了,听见了,她也愿意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可如今呢,这屋内的龙涎,和他脖间亲热的痕迹,事实就这般放在眼前。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有着几分可笑。
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愤怒、委屈、不甘、难过交织在一起,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她只觉胸口疼的厉害。
屋外的柳意苏受着契约的影响,身形一顿,手也不由地抚上胸口喃喃自语:“莫非是我搞错了,余淮那小子不应该啊”
此时,初拾的手心微微发烫,柳意苏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从识海里传来。
——我说你在里面都问了些什么了,还是表白被拒了?哎哟,老子这心疼的可一抽一抽的,你——
还未待柳意苏说完,初拾直接关闭了识海。
她垂下眼帘,最后看了一眼睡梦中的余淮。
这种单相思的戏码,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她转身便欲离去。
“怎么来了,却又急着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初拾只觉手腕被一把拽住,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而来,让她瞬间僵住。愣神的瞬间,那人顺势向前一带,她双脚踉跄地往前迈了几步,随后便重重地跌坐在床边。
柔软的床铺让她不至于摔得太疼,可满心的震惊与慌乱却让她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半夜前来,可是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余淮的眼眸漆黑,紧握着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初拾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挨得有些近了,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位置倒是没有挪动多少。
她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有啊,就随便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