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萧云灼答应得特别干脆。
第二天一早，萧云灼就拉着萦琴师一起去学。
萦琴师总一个人待着，容易郁郁寡欢，所以她希望这人能多活动活动。
林夫子瞧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再看看旁边那个被柔弱的琴师，突然发现这是一桩不太好干的活。
萧家花了不少银钱聘请她。
她当年与父母断绝关系是真，但也自知亏欠父母养育之恩，所以这些年会想方设法地赚点银钱，用银子填补恩情。
因为思想不同，所以银钱是她能够补偿的唯一途径。
“我听说你不认识几个字？”林夫子问。
萧家公子信中说得不太清晰，说是许是认识几个字，但根基应该不深，请她做个启蒙师父，教导一二便可。
萧云灼愣了一下，萦絮也好似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眼中的诧异都遮掩不住。
“认识字。”萧云灼立即道，“启蒙的书籍就不必了，幼时我都背过，我也不需要科考，所以夫子想教什么都可以，我听祖母说，您这些年一直在外头游历，我想定是见识广博，您这从前的见识，我都爱听。”
“……”林夫子微微有些惊讶。
她之前就好奇，什么样的人家敢请她做夫子，就不怕教得孩子不认爹娘？
如今瞧了这小丫头，便知道不是个老实的，寻常夫子的话她未必肯听。
林夫子也没矫情，很快便开始试探萧云灼的才学。
一开始只是考了些启蒙书，看看她是否说谎，萧云灼果然十分熟悉，后来林夫子便又加深了些难度，然而萧云灼依旧能应对，不过在见解方面，她的想法比较新颖，想来是没受过正规的教学。
与她说得越多，林夫子便越发现，萧云灼简直就是一块宝。
哪里就是不认识字了？
懂的东西可不少呢！
她游历过的地方，这小丫头竟然也知道不少，甚至关于那些地方的游记，也能张嘴就来，她见识并不浅，甚至还很广博，对事物的看法也很独特。
若说缺点的话……
只有一个，那便是过于年轻，所以腹中书库才比不得自己更足！
林夫子与萧云灼聊得越多，内心便越发惊喜，且二人很多想法也无比契合，高谈阔论的样子，竟不像是师生，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萦琴师对此也并不意外。
她神隐门的门主，必然要无比聪慧才行的，否则根本学不会那晦涩难懂的玄术。
倘若不是前任门主走得早，萧云灼压根就不需要任何夫子，凭着师门的传承以及自身的领悟能力，什么东西学不会？
二人聊得十分愉快。
萧文越才从庄子里头回来，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正听着自家妹妹正在和林夫子侃侃而谈。
二人正说到一些穷山恶水、法不能至的地方，所拥有的恶习，转而谈到“刑生力，力生强，强生威，威生德，德生于刑”的说法，才提了一嘴，忽而又牵扯出些典故，听得人……脑子发胀。
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正在以一种十分强势的方式钻进他的脑子里……
只是，更让萧文越这脑子承受不住的是，他妹妹……
不仅会写字，还懂这些？
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典故，从未读过的词句，被她说得无比寻常。
萧文越站在那里，脚步像是不会动了似的。
听得震惊，而又麻木。
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