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石大山这才停了手,嘿嘿笑着挠挠头。
“冬生呐,叔就想问一嘴,那个兔子跟狍子,真就是你跟虎子一块儿抓着的?”
石大山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冬生。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叔,这还能有假?我还能骗你不成!”
“信,叔咋能不信呢。”
石大山哈哈一笑,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我哩意思是,就他那小子,还真能帮上啥大忙?”
“伯,那肯定的呀!要是没有虎子,我压根儿就抓不着那狍子!”李冬生说得斩钉截铁。
听李冬生都这么说了,石大山这才像吃了颗定心丸,放心了些。
以前石虎干的那些事儿,可没少让他操心,所以之前石虎跟他说打猎的事儿,他心里头还真犯嘀咕,不太相信。
毕竟这侄儿以前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不惹出点事儿来就好了,哪儿指望他学好。
“叔,你就放心吧,虎子现在也长大了,懂事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浑了。”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石虎的奶奶,说道:
“奶,你也别担心,虎子他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往后就等着享清福就行了!”
这一句话下来,老太太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奶,你咋又哭了呀?”石虎着急地凑到奶奶身边。
老太太一边用袖口抹着眼泪,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儿,可仔细瞧,却能看出她心里头其实挺开心的。
“娃儿,奶奶谢谢你啊,谢谢你把俺家虎子给带好了,他能有你这么个哥,那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哟!”
李冬生听老太太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点尴尬。
毕竟以前石虎跟着他没少学坏……
酒足饭饱之后,李冬生喝得晕晕乎乎的,石大山又掏出一包大前门,给李冬生发了一根。
点上烟,抽了几口,李冬生开始主动搭话。
“叔,我一直就老稀罕听虎子跟我讲你以前的事儿。听说您以前打过仗?”
石大山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本来昏昏欲睡的他瞬间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可不咋的!想当年,我跟着部队南征北战,啥场面没见过!”
“你知道我见过谁不?说不出来他们都不信!我见过彭大帅!!有一回啊……”
石大山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讲到兴头上,要脱裤子给李冬生看他屁股上的枪疤。
李冬生赶紧拦着,“不用了不用了……改天再看!改天再看!”
石大山和很多东北男人一样,喝醉之后这话匣子一打开,那就收不住了。
“行!叔身上的事儿多着哩!一晚上都不够给你讲!”
“就说民兵队里的事儿,你知道咱为啥要成立民兵队不?抓特务!”
“前几年那特务老多了,山里还能遇见鬼子的碉堡,有时候还有胡子……”
李冬生一边听,一边适时地露出佩服的神情。
看石大山被哄得差不多了,他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叔,我跟您说个事儿。”
“哎呀!说!”
“您也知道,我跟虎子在山里打着狍子了,这要是有把趁手的家伙事儿,以后再遇到啥大货,也能更有把握不是?”
李冬生眼里露着几分狡黠的光,“您看能不能把您那枪借我使使?我保证,用完就还,保管给您擦得锃亮!打的东西也不会少给您!”
李冬生今天来,为的就是借钱!
而这会儿,是最好的开口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