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若是一群人去,势必会引起他的反感,到时候惹毛了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林茂华经其提醒,脸色不由白了几分,他愧疚看着老人,“还是您老看得明白,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没事,咱以后商量着来,啊!?”
他说着,便起身站立,其子林鹏连忙给他披上衣服,“我扶您到学府村口。”
“好,好!”
老人拍拍长子的手臂,便迈步走向门口,众人连忙让道,随之跟在两人后面,一同出村后,又绕过那道长长的荆棘墙,林鹏这才松开父亲,与族人红眼望着他,佝偻着背脊,一步步地走向学府村大门。
卫安远远看着对方过来,连忙用胳膊拐了旁的卫连生一下,“诶诶!林山根怎么来了?”
“谁知道?”
卫连生不屑地瞥了老头一眼,想想又道,“估计是知道袁朗要当皇帝了,害怕他翻旧账。”
“瞎说什么呢!?”
正在检查防御工事的卫忠城厉喝出声,站直身子怒瞪两人,“这话是你们能说该说的吗?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袁朗是那种人吗?”
“忠诚我们……”
“闭嘴!”
卫忠诚沉声怒骂,“我告诉你们,现在说话都给我过过脑子,袁朗现在身份特殊,肯定有许多人眼红。
那些躲在阴暗里的老鼠,正想方设法找他的茬,你们别傻兮兮的给人递话柄,让那些人用来对付袁朗,知道吗?”
“知道知道!”
两人经他提醒,也知刚刚自己干了傻事儿,纷纷白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暗暗想着,以后说话做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了,毕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
卫忠诚见他们开窍了,便没再理,而是上前几步,望着走近的林山根问话,“林村长可是有事?”
林山根有些恍惚地与其对望,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喊他,不由苦笑点头,“是啊!忠诚,我想找袁朗谈点儿事,能,能进去吗?”
卫忠诚看着面容晦涩的老人,又抬眼看着远处神色不安的林家人,沉默片刻,便点头应声,“能!您进去吧!”
他侧开身子,抬手做了个请,林山根眼中霎时蓄满泪水,啪嗒掉了下来,“诶!好!”
他抹着眼泪,踉跄走进大门,卫忠城看着对方单薄的背影,摇了摇头,便走到一旁,与卫安两人继续干活儿。
林山根一路进村,遇到不少曾经的乡亲,心中尴尬又紧张,生怕大伙儿将他赶出去,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
换做以前,这事儿必然发生,可如今学府村的人,整体素质都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早就不爱泼妇骂街那一套。
再者,他们都已经学聪明了,知道门口的人放他进来,必定是有人看见了,这林山根要是在村里出点儿事,外面必定会迅速传开,大伙儿倒是无所谓,可他们不能给袁朗招黑。
前头几日,村长就一家家的仔细嘱咐过,袁朗今非昔比,必须有个好名声,谁要是敢让他沾上污点,就除族赶出学府村。
他老人家说,“如今大伙儿能过上好日子,全靠袁朗带着,若是他当了皇帝,百姓的日子只会更好,国家才能繁荣昌盛。
所以,就算为了以后,大家也必须护着他的羽毛,否则,若是再换个跟慕容政一样,或是比他更离谱的人做皇帝,那就别想有活路了。”
所以,乡亲们见到此人进村,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也没刁难对方,只是把他当成空气。
因而林山根慌慌张张地走了一路,直到进了袁家大门,都没人搭理他。
老头儿心里松了口气,可转瞬之间,又被失落填满心头,看啊!原先被林家耍得团团转的卫家人,现在都变得聪明大气了。
他跟在侍从的身后,忐忑不安地进了袁家正屋,便见袁朗夫夫与宋老头儿,还有些不认识的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林山根眼中闪过羡慕,继而低头走过去,郑重向大家拱手行礼,“袁东家,袁夫郎,宋老弟,各位贵人好!”
房中安静下来,数道视线扫向此人,默默打量着他,林山根只觉如芒刺背,但依然保持行礼的动作,未动分毫。
袁朗眸光微闪,启唇出声,“苏哥儿,给林村长搬把椅子。”
“是!”
小哥儿转头走到客厅,搬了把椅子过来,摆在林山根身上,继而退到一旁,袁朗抬了抬手,“坐下说吧!”
“好好!”
林山根有些激动,颤着双手扶住椅子,缓缓坐上去,随后挺直身板,不安地看向对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袁,袁朗,我来,是有两个事,想对你说。”
袁朗没接话,只是无声看着他,林山根咽了咽口水,双手紧张地置于双腿之上,紧紧拽着裤腿,“第一件事,是想对你道个歉,过去林家上下,实在对不住你。
我知道,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对不起,都不能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但这声“对不起”,还是该说的。再来就是……”
林山根抬眼望着他,鼓起勇气道,“林家村的人,如今过成这样,都是活该,可,可孩子都是无辜的。
他们不懂善恶对错,许多不好的想法,都是从小被我们灌输的,如今,我们已食恶果。
我只希望,袁东家能给孩子们一个改好的机会,能让他们进朗安学院念书,我不指望他们成才,只希望……孩子能够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