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
一个字,少女清冷的声音在赌桌上听得真切。
她这属于中途跟上来,她跟的这一下在赌桌原则意义上属于‘野路子’,也就是半路出家。
但是只要不是来捣乱的,赌桌上又没有其他人出声,也没人计较。
因为就现在,赌桌上的六个人,加上她一个,七个人。其中压的最大的是一个穿着德可莱花色衬衫,袖子挽得老高的人。
他压的也是大。
但是除去他,其余的五个人全部都是压的小。
花衬衫吸了口手里的雪茄,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吐出来,觑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其余的五个人倒是喜闻乐见,毕竟这样的概率,谁会嫌手里的钱多。
“小!!”
“小小小!”
“小!开!”
“快开!!小!”桌上的人催着年轻的荷官。那些压小的已经像是能预见骰子数小于十点一样。一个个面红颈赤地争着。
“当!”是荷官手里骰盅打开落桌的声音。
“恭喜,压大者胜!”荷官脸上挂起公式化的笑,看了新跟进来的林荞梓一眼,“恭喜两位。”说的自然是花衬衫和她。
但两人脸上都没有压胜的喜悦,表情还是原来的表情,就像是已经预料到结果。
几个输了的倒是不甘心。
“怎么可能是大,上一把也是大!”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狠狠砸了下手里的筹码,筹码滚到了桌子下也不在意。
这是他输的第三场!!谁不气!
“草塔奶奶的!妈的,晦气!”又有一个说话的人朝着空气吐了一口无名的唾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转身离开了赌桌。又朝着筹码台那边去,脚步重重,动作不言而喻。
剩下的几人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脸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十赌九输这个法则在这里同样适用。
而刚才去兑换筹码还没有回来的,他的位置已经被新进来的人占了。
荷官旁边的副手将桌上的筹码分配好,花衬衫面前堆起来的筹码比林荞梓多不少,因为他下的注是她的一倍。
…
接下来第四场,林荞梓依旧是赢的那一方。
…
荷官拿手边的金勺敲了一下盅“叮—”,重新合上骰盅。
“先生们,第五场猜骰开始!”说着将手里的描着金线边的骰盅摇地十分有技巧。
赌桌上个别几个人已经在听他手里的骰声。
“哗啦哗啦,哗啦!”花色骰子在盅里不停变化着。
“咚!”
“请客人们依次放筹码。”荷官停下了手,骰盅稳稳当当放在了绿底花色台面的赌桌中央。
桌上现在有九个人。而刚才新来的两个像是一起。
其中一个戴着平光眼镜的,目光似是隐晦地看了眼花衬衫的方向。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而后两人将手里五百万的筹码扔在了‘小’的上面。
筹码落下去的声音不小。
而他们两个先一出手,也有其他几个看情况的,跟风放在了那两兄弟小的压码上面。
剩下来的人将筹码稀稀落落推在了大下面。其中花衬衫也在里面,不过他这次的筹码压的很小,只放了两百万。
赌桌上,每一次下注都是六分运气四分实力,这这样的概率也是最能激起赌徒们兴奋的点。
林荞梓还是那副模样,其他人都恨不得钻到骰盅里去看,只有她,就这么明晃晃将桌子下面的一把高位椅拉了出来。
考虑到赌桌,赌场的椅子一般不占地方,小小的凳面刚好一个人坐。
而她就是这个赌桌上唯二的一个坐下去的人。
年轻的荷官和副手看见她从筹码盘里夹了一个灰色筹码币,若有所思地看向赌桌中央的大小压码。
都以为她是在慎重考虑。而她要是将这枚面值的筹码压下去也可以。
只见她拿着灰色双花币,在桌面上有规律敲着,另一只手肘抵着桌沿,掌心撑着下巴。在众人目光中轻飘飘地将手里装满筹码的盘子直接推了过去。
“跟小。”嗓音淡凉如水,继而垂着眸把玩着手里拿出来的唯一一枚筹码币,看样子刚才推过去的好像就是一盘子塑料币。
赌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盘子里堆起来的红蓝紫灰黄五色混合的筹码币,加起来有大几千万了。
嘶!!
!!!
这时赌桌上有人声音不小地开口,“当是上两把瞎猫碰上死耗子呢!不知所畏!”
说出这番话的是一个戴着大克拉金链子的男人,手上同样是戴着金戒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明面上的暴发户。
那双被烟熏黄的手指掌心,抓着一把仅剩下的七八个绿色筹码。
兴许是上一把输了,这才发发牢骚。也是看着林荞梓好欺负的模样,对着他眼中的‘弱者’过过嘴瘾。
奈何她对面的林荞梓依旧是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桌上,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连空气都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