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脑中的疑惑之事,也一幕幕重现于脑海。
林玉禾告知他,陈瑾湛和孟太傅的关系,分毫不差。
还有他去京城那一次,她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情绪激动,拦住不让他去。
她说是她做的梦。
还有那日在许阳县的码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此刻,谢书淮的心口又好似破了个大洞,全身仿佛漏着风,冷得他脚步一踉跄。
一向清醒聪慧的脑子,迟钝得做不出多余的反应,他大步离去。
知道李云萝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可又找不出推翻她的理由来。
他就犹如一头笼中的困兽,不知该去何处求证答案。
想回去问林玉禾,又害怕知道答案。
可若是像往日那般什么都不问,他只怕自己会疯掉。
谢书淮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像不听使唤似的来到清水湾的邱神婆家中。
他立在门口,久久没有敲门。
最后还是邱神婆出来送客人看到了他。
邱神婆七十多岁,精神矍铄,面容慈爱。
她一眼就认出了谢书淮。
很热情地请他进屋,“书淮,快随我去屋里去坐坐。”
谢书淮没动,只问了句,“往日,禾禾可与你学过手艺?”
邱神婆笑道:“学是学过,那时她小……”
她话没说完,就见谢书淮已大步离去。
红叶村
早上崔氏咳得厉害,林玉禾让运儿喊来了季大夫给她又重新开了药。
林玉禾熬好药后,端到崔氏跟前。
不料崔氏不但不感激,还一把挥开林玉禾手上的药碗。
‘哐当’一声,药碗瞬间摔碎,褐色的药汁水飞溅而起。
林玉禾愣住。
崔氏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我这样还不是被你气的。”
“你都满月了,为何还不走?赖在这里,云萝和书淮的婚事彻底被你搅黄了。”
“你已经害过我儿子一次了,我绝不会再让你害他第二次。”
“李家能帮助书淮,而你能做什么,只会拖累他。”
听到动静后的杨氏和两个孩子,也跑了进来。
一看这种场景,几人都不知说什么好。
运姐儿气呼呼道:“外祖母,你再凶舅娘,我就生气了。”
林玉禾心中一痛,转身就出了正房。
一出门口,就看到谢书淮从院门口回来的身影。
他双眸犹如两口幽邃的冰潭。
眼中再无一点温情,冷冷地睨向门口的林玉禾。
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泛着铁青。
吓得林玉禾忘记了反应。
他快步走到林玉禾面前,质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得知,陈夫子与太傅大人之间的关系?”
林玉禾心中一沉,嘴唇未颤,正想说是做梦时。
又听到谢书淮裹着粗气的恼怒,替他回答:“是你做梦梦到对吗?”
“真是失敬呀,想不到我身边,还藏了一位道行高深的术士。”
“不,我应该也和她们一样叫你神婆。”
林玉禾霎时明白过来,定是李云萝说出来的。
本是她糊弄李云萝的借口,不想她却告诉了谢书淮。
“书淮,你莫要听信旁人的话……”
此时,谢书淮眼中一片赤红,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咬牙道:“我从不信旁人的话,我只信事实。”
“事实就是,你算出了我日后会发达。你后悔了,才会回到我身边。”
“那么这一次,你定要算好了。若是我再落榜了,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另寻别的去处?”
“你对我的改变,也是有意为之的,是做给我看的对吗?”
林玉禾心中大痛,失望让她只想逃离此处,她也不愿再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