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儿!哥哥打猎回来啦!”
这声音是去给陈千取午饭的余望希。
房间内有些沉闷的空气被一下子搅乱,池木也失了开口的机会。
“哦,你放这里吧。”陈千忙不迭支起自己的床上桌,动作难掩慌乱。
“一定要多吃一点,吃饱一点。”余望希呲着一口大牙,拆开自己的保温餐袋,将桌面用孙丞做的料理摆了个满当当。
陈千在医院喝粥都喝了好一段时间了,医嘱也渐渐放开,忌口范围也缩小了。
于是余望希特地让孙丞多做了几道酱烧一类,口重些的菜,先给陈千解解馋。
他嘴角勾起,侧目看向池木,眼里都是憋着坏的狡黠意味。
语气是无辜又带点茶气的,话里是显而易见的逐客令。
“不过池木学长呀,你应该有比这更好的营养餐可以吃吧,你看我今天准备得也少,口味好像也不太适合你这样的病人,没办法留你下来一起吃了。”
可池木对他的话倒是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回道:“没关系,我让他们把我的餐点送下来就可以了。一起吃很热闹不是吗。”
“可能不太方便呢。”余望希的笑有点僵硬,“学长你还是先回去吧。”
池木闻言,神情落寞。转头去瞧陈千,“小千也觉得我在这里了不方便吗?”
“那个……”陈千为难地躲开那楚楚可怜的目光,瞥了一眼已经开始用表情骂人的余望希。
“小千要是也觉得不方便的话,那我先回去也可以。”池木语气淡淡,有气无力,“就是我一天到晚见不到什么人,难得你就在楼下还能串串门。你们要是感到麻烦,我之后也尽量忍着不下来吧。”
说完,他像是忽然气息过急了,小声咳嗽起来,没个停歇的意思。
余望希惶恐地看着对面那人弱不禁风的样子,以及因为咳嗽难耐,渐渐翻上些许红色的苍白脸庞。
怎么办……他好像要厥过去了。
余望希暗戳戳的气陡然化作一根根尖利的银针,不轻不重地扎进那名为良心的位置。
这是什么?
哦,原来是他猪油蒙了心后跟病人置气的罪恶感。
他忙不迭给池木递了杯水上去,别扭地赶在陈千之前先开了口:“那什么……偶尔不方便一两次也没关系,对吧陈千。”
“对……留下来吧。”
咳嗽声缓缓停息,池木手心紧攥着水杯,气若游丝道:“谢谢。”
余望希大概是吃饱喝足,再加上今天早晨起得异常的早。
于是晌午的阳光照到床的边沿时,一直点着头的余望希默默爬上了陈千的病床。
……
也不是很默默。
“陈千啊,好困,你移挪去点。”余望希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自己扒外套扒的顺畅,然后外套被他随手抛弃在椅子上,他半个人都上了床。
接着两只脚胡乱踢了几下,系的不够紧的白色跑鞋就相继落地,下一秒,他就倒在陈千身边不省人事了。
陈千没有拒绝的时间和权力,只得给趴在枕头上不省人事的余望希盖上被子。
“哇——这让人叹为观止的好睡眠。”好不容易扯出被余望希压住的大半被子,陈千望着那呼吸均匀的余望希不由得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