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我说过,他护不住你,只有我,能永远护着你。”
他一手端杯,一手托着我手腕,与我交杯,将那蛇血送到我嘴边:“行云,只要成婚了,我就不再受辰化雨所镇,你也不会再被那些玄蛇所追缠。我们永生永世,碧落黄泉。”
这蛇血不知道是什么搞的,极为脓腥就算了,在杯中好像还是活的,不住的钻拱。
我本能的紧咬牙关,冥渊却一抬胳膊,将我紧揽在怀里,强行托着我下巴,将杯口递到我嘴边。
就在我下巴昂起时,双眼猛的看到了悬于空中的圆月。
皎洁、清冷,又好像有着一股什么飞快的涌入了我眼中。
发软的身体瞬间有了些异常,就好像渴了许久的人,突然闻到了水汽。
我本能的张嘴,缓缓吐出胸口浊气。
然后双眼直视月华,一点点吸气,慢慢吞入腹中。
这是蛇爹--也就是辰化雨这十几年来,每到月光姣好,就领着我梦游蛇行吞吐月华的法子。
他几次提及,今晚必须蛇葬,也说过血顶黑蛇白日不出,得晚上……
所以,他知道今晚月圆,冥渊就会出来。
也知道冥渊会对我做什么,所以一直教我对月吐纳法。
我一息月华入腹,丹田发暖,全身那种瘫软无力,和胸口燥热,刹那消失。
就在冥渊要将那蛇血灌入我喉咙时,一把将杯子推开。
转身抽出发间银针,对着他双眼就扎去。
就算双眼不是他命门死穴,也能让他稍盲。
辰化雨不在,他也知道护不住我!
可他花了十几年教我自保!
银针入眼,冥渊痛得低呼一声,沉喝道:“他居然教你蛇族吐纳的法门,辰化雨,他怎么敢。”
我趁机转身,一脚踩在黄老道身上,拔出钢尺。
对着自己双掌用力划动,将鲜血满尺,再次对着他喉咙扎去。
那被血顶黑蛇占为壳的小道士,占着我血时说过“灼魂”两个字。
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可我生来不同,血有驱邪之效。
可就在我钢尺再次插进冥渊喉咙时,他任由银针扎眼,一把握住了钢尺。
双目垂血,神色哀愁,语气无比伤感的道:“你就一定要杀了我吗?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我是冥渊啊……”
我心中突然一痛,似乎在某个同样皓月当空的夜晚,也有人这般双目垂血的问我:“你当真要杀了我吗?”
强行挪开眼,沉吸一口气,又借着月华,驱动丹田,再次使劲将钢尺往他喉咙扎去,却完全无用。
这冥渊--好像不死不伤,只是伤感的看着我。
就在我要弃钢尺,转手再从发间取银针时。
他也猛的一把抽开钢尺,长臂一展,将我搂在怀里,将我双手死死扣住。
低头看着我,任由双目血水低落在我脸上。
哀怨的苦笑道:“你让我死,那就死吧。我就让这所有人都跟我们一起坠入冥渊!”
他话音一落,突然地动山摇。
所有的血顶黑蛇好像钻地的蚯蚓一般,拉着被绑着的人,同时沉入地里。
“放开!”我接连几道法咒,对着冥渊扎去,却完全无用,他胳膊如同蛇一般紧箍。
一只手从怀中摸出婚书:“表已奏,发已结,婚书烧就天地知。行云,说过的,就算永坠冥渊,你也会陪着我的!”
灵堂快速崩塌,无数蛇须从土里翻转出来,随地游转,一旦沾到东西,立马往土里拖。
远处,树木都在起伏。
此处皆为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