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十指为梳,将长黑的头发拢向后背,温柔却又熟练的用那根骨钗挽盘好。
末了,还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手指在我眉眼上游走,眼角眉稍尽是压不住的深情与喜色。
我只得再次双眼含泪,带着羞耻的看着他。
“知羞,就是我在你眼中,和辰化雨一样了,是吧。”冥渊脸上却尽是喜色。
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我这就让那顾家女进来,你要乖,要不然你奶奶、你妈都不会死,却要无穷无尽的被蛇缠,不停的生那些玄蛇,喂养我。”
他这怕不是变态!
不过一吻后,他一挥手,就走了出去。
门外,顾容卿手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进来。
“行云,我等你。”冥渊双眼沉沉的看着我, 神色有些恍惚。
可在看到我头上骨钗时,却又极为满足的笑了,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
顾容卿一进来,双眼就跳动,可却不能张嘴说话,手脚更是不受控制的拿起喜袍。
等她靠近时,我借着喉咙发声。
不过几声“咕咕”闷响,顾容卿那拎着喜服内衬的手腕处,几只细如蚜虫的蛊,“唆”的一下,就跳钻到了我身上,顺势钻入我手腕中。
尖锐的痛意传来,可也在刹那间,我双手能动了。
在顾容卿诧异的眼神中,我忙伸手对着她肘、肩、颈,以及下面几处关节一摁。
一只又一只的蛊虫钻出,从她体内钻了出来,进入我体内后,身体那种软绵无力感这才消失。
不过这只是控尸虫,并没有太大作用。
对上顾容卿眼中的不解,我苦笑了一下,虽然喉咙禁制解了,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是任由她将喜服给我穿上。
连黄老道那些徒弟都知道,施家控尸一靠银针,二靠蛊。
人死后,关节发僵,会给收殓增加难度。
在关节处放入蛊虫,借蛊虫牵动筋骨,关节就会变得灵活自如。
当初给顾容卿殓尸封窍时,她看上去栩栩如生,可也冻了三天了,关节僵硬,所以我在她每处关节都留了蛊虫。
加上她怨气太重,纹皮成棺,我怕再生变故,所以留得多了些。
这也是,为什么我放心将奶奶留给她看着。
蛊这东西,入体无感,所以顾容卿自己也没有感觉。
而她又纹皮成棺,封闭体内一切,冥渊也没有感知到她体内的蛊虫。
等顾容卿帮我穿好喜服,我随意找了块白布当姨妈巾。
又将钢尺插在后背脊椎处,这样冥渊来搂我时,才会感觉不到。
又把包里所有的银针藏在发间,棺材钉藏在身上,最后含了一枚桃木钉在嘴里。
刚弄好,冥渊就推门进来了:“月华中天,正是喜时,行云好了吗?”
可在看着一身喜服的我时,他晃了下神,整个人都僵住了。
痴痴的看着我:“行云--”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那痴痴的眼神时,我胸口突然一酸。
“真好。”冥渊缓缓走进来,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扶起来。
声音哽咽:“今日月圆,我们拜月成婚,以后碧落黄泉,再也不分离了,好不好?”
我放软身体,任由他扶着往外走。
顾容卿和顾三婶,一个宛如行尸,一个确如游尸,一左一右的跟着当“伴娘”。
到院中时,只见一轮圆月挂在夜空,月华如水般的洒下。
通红的灯笼光下,不是被控制如傀儡般的人,就是张嘴昂首无声嘶吼的血顶黑蛇。
苏秦和侯浩轩这两个“伴郎”,从香案边“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