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奶奶放回床上,看着那几枚银针,心头发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分身乏术,总不能一直背着她办事。
摸着锁骨,想着要不要叫辰化雨出来,问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可摸了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难不成因为我推开他,生气了?
正在我疑惑时,就听到谁大吼了一声:“啊!”
然后就是刀砍到青石上的声音,和谁的惊呼声:“断臂里面那些须须爬出来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墙角鸡圈旁有袋石灰。”我坐在床边,沉喝了一声。
那些蛇须诡异,别弄脏了我家的地。
窗外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跟着就是石灰遇水时的滋滋作响,和呛人的味道传来。
我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
那截断臂,已经被石灰覆盖了,正冒着灼灼的热浪。
黄老道经过断臂之痛,又醒了过来,这会正喘着粗气,看着他徒弟烧糯米,等着用糯米碳拔断口处的毒和蛇须。
那断口处,正不停的滴着黑血。
怕血中有蛇须,那些徒弟在那一侧也铺了一层石灰。
血水滴在石灰上,滋滋的作响。
幸好黄婶闻了冥芝香,和黄叔正忙着,要不然被她看见这场面,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断臂拔毒,应该就不会死了,少条胳膊,算是给他个教训。
我正要关窗,就又听到汽车声传来。
这一晚,还真是忙啊。
先是一个烫着栗色大波浪的中年女子,急急跑了进来。
张嘴就大叫:“施行云!施行云!”
见到堂屋门口断臂流血的黄老道,吓得尖叫了一声。
她身后,顾容声扶着一张小脸依旧煞白的顾容卿。
不过她情况明显不太好,打着点滴,还浑身发抖冒冷汗,双眼不时翻白。
顾容声见到黄老道断了胳膊,也愣了一下。
顺着一个徒弟的指引,看向我道:“卿卿情况有点不太好,医院检查不出来,只能来找你。”
不愧是霸总,喜怒不形于色。
黄老道都直说,是顾容声告诉他,奶奶服了冥芝粉。
我就不信,黄老道想拉着奶奶去蛇葬,没有他的指使。
他还装没事人一样,来找我。
我正要拒绝。
那个中年女子就直奔窗口而来:“你是行云?长这么大了,怎么跟个假小子一样?”
我不由的眯了眯眼,看向顾容声:“今晚乱,我还有事,顾总将你的人都带走吧。”
“什么他的人?”那中年女子恨不得一张敷着厚粉的脸,直接贴了过来:“我是你妈啊,你妈!”
妈?
我愣了一下,打量了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别说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就算记得,她这粉敷得和刷墙一样,还纹眉纹眼纹唇的鬼样子,她妈估计都不认得她!
“哎!”她气得直接伸手来扯我。
我手里握着的柴刀,往上一提。
她吓得一个哆嗦,咧着一张大嘴开始假模假样的哭:“我怀你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啊。那糯米饭能哽死人,还要拌着鸡血吃,一吃就十个月,我到现在闻着糯米味就想吐。”
“好不容易要生了,差点被蛇活活咬死,你就这么拿刀对着我。你没良心啊,你……”
我握着柴刀,又往前晃了一下,制止了她那虚情假意的哭嚎。
她又吓得尖叫一声,也不装了。
直接嚎叫叫:“施行云,你弟弟死了,死得好惨!”
“人家说了,是我当年生了你这个尸娃,胎里留了毒的报应,你得给他好好收殓一下,让他投个好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