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眉间的莲花图纹此刻正在悄然黯淡。
忽然。
陈立大口喘着气，眼神惊恐逐渐消退，庆幸自己活过来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陈立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似乎是逃过一劫。
“你没事就好。”
浑身是伤的杨戬终于长舒一口气，靠着哮天犬缓缓坐在地上。
陈立这才注意到小姨身上也带着伤，不远处还躺着半截藕。
酆都城原本的几座大殿被毁去了一大半，整座城内充斥着鬼魂的惨叫和纸人的回响。
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
“你们干什么了？”陈立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左胳膊不知道去哪了，肚子也被剖开，但还好五脏六腑都还在。
右腿跟麻花似的扭曲起来，血肉模糊，浑身焦黑一片。
嘴里也没有一颗牙，手指甲脚指甲也不见踪影。
看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期间，除了置润五行没用，大千录上的招数都用了个遍啊。
陈立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敌人能把他以及二郎神都逼到这个地步？
勉强有行动能力的武尔云注视着陈立茫然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才的事情……你都忘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陈立挠了挠头，发现后脑勺也破了个大洞，伸手一挠差点摸到自己的脑浆。
武尔云将刚刚酆都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立听完，瞬间两眼一瞪：“你说我要去穿那件酆都大帝留下的帝袍，引来暗中窥探的阎摩偷袭……
我们和阎摩打起来了，死伤惨重？那半截藕是哪吒？蛇女下落不明？”
陈立只感觉脑袋生疼，为什么自己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自己不是追那个可能是龙王爷的黑影，不小心去到大傩酆都了吗？
“无生老母的气息，看来是他救了我们。”
一道悠悠的笑声响起。
陈立猛地回头望去，瞬间瞳口紧缩成绿豆大小，细密的冷汗布满全身。
“红……中……”
他看着出现凑到武尔云身边的红中，脸色大变：“离她远点！”
陈立扑上去，隔开试图接近小姨的红中，一双本就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
红中举起双手投降，但脸色却是充满戏谑：“呦呦呦，瞧你这表情真是吓人，我还以为遇到真的李火旺了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立质问。
为什么红中会在这里？
他有什么计划？
陈立心念急转，可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他甚至连红中的出现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理由。
不过对此陈立并没有那么在意，红中而已，区区坐忘道，自己硬碰硬也不是宰不掉对方。
可红中露出的深思状，让陈立有些迷茫。
红中摇头道：“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忘了。”
“少他妈在这里骗我，我不信！”陈立咬牙回应。
突然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胳膊。
陈立回头一看，是满眼都是担心的小姨。
小姨眼睛红润，眼角噙着泪水：“陈立你别吓我……”
看到小姨的表情。
陈立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向红中，说出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你成了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