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直白地拒绝了她。
“我哪里不如顾悦灵？”张倩气呼呼地把屁股从茶水台上挪下来，“宋州电视台赵成志那个眼瞎的就罢了，你也是一样没品味？你们就图她脸蛋清纯？我看她那副小白兔的模样，根本就是装的！”
我不置可否。坦白说，张倩看人挺准。顾悦灵就是装的。
“陆然，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呢！”张倩气呼呼地说着，抓起我喝过的茶杯，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随手把杯子里已经冷掉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再来一杯。”喝完以后，张倩把杯子举高，示意我给她添茶。
按照我的预想，张倩发泄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可她怎么看上去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没有给她添茶，暗示她可以走了。
“我一开始以为你吃纯情这套，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我们聊点正事吧。”张倩把茶杯放下，又翘起了二郎腿。
“正事？”
“我听说，你和刘导很熟？这次纪录片她还找你挂名副导演。”
“那又如何？”
“她最近和宋州宋唐合作，要拍一部宋州城市文化为主题的系列短片。你知道吧？”
“好像听说过。”
“这个系列计划由12个单元剧组成，12个单元剧用12个不同的女主。我听宋州宋唐的朋友说，12个女主，宋州宋唐内定6个，4个名额在宋州其他几个经纪公司手里握着，剩下2个由宋州文旅集团联合宋州各大高校在高校甄选产生。而这个甄选，刘导的话语权很重。”
“张小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机密的事。不过，我不感兴趣。”我已经猜到了张倩缠上我的理由。她肯定是希望我给她和刘狗剩牵线，好让她得到女主名额。
“陆然，宋大进入最终甄选的就两个人，除了我就是顾悦灵了。宋大作为省里的第一学府，这次甄选出的人又得代表高校的形象，恐怕宋大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名额。如果我选不上，难道你希望顾悦灵选上吗？”张倩的语气颇有威胁的意味。
“她选上有什么不好吗？”我不能理解张倩的脑回路。
“我找系里的学妹打听过了，你就是她男朋友吧？你觉得等到她落入宋州宋唐的手里，还能做个乖乖的小白兔吗？我可提醒你，出演这个剧，前提就是和宋州宋唐下属的经纪公司签约。”张倩若有所指地说。
关于宋州宋唐不好的传闻，我多少是知道的。
宋州宋唐，全称宋州宋唐联合娱乐有限公司，起初只是个在厂库街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娱乐经纪公司，用了不到五年时间，一跃成为现如今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知名企业。它的光速崛起，固然与它的掌舵人宋天行强大的背景和丰厚的资本密不可分，但厂库街里一直流传着关于它的负面传闻——据传宋州宋唐私下把艺人乃至练习生都当成公关，用来打通各种门路。
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去年6月1日，宋州宋唐旗下刚选秀出道的女爱豆被酒店服务员发现死在总统套房的游泳池里，虽然最终以意外结案，但圈内人都知道那间总统套房是京城某位公子哥的专属房间，据传女爱豆体内还检测出了迷药成分。
如果顾悦灵真的签约这种公司，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何况，我对宋州宋唐出于私人原因的憎恶——唐骏修的父亲是宋州宋唐的股东之一，唐骏修当年以星探的名义挖走宋昕妤，很难说不是受到了宋州宋唐的启发。正因为如此，我对顾悦灵可能签约宋州宋唐这件事充满了反感。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只要你愿意帮我，你害怕的事就不会发生。”张倩用胸有成竹的语气说。
“娱乐圈不是小白兔能混的开的。我这样的人才适合签约宋州宋唐。陆然，你是个聪明人，心里肯定比我清楚。”张倩继续说。
“还有，这圈子的规则我懂。你帮我的报酬，我可以现在就付给你。”张倩蹬掉了高跟鞋，整个人像泥鳅一样在沙发上扭动。
看着她那副空洞的皮囊，我感受到的只有悲哀。
这就是圈子的规则？
难道要放任顾悦灵进入这样的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