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毛呢外套搭配褐色系格子长裙，贝雷帽下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下垂，今日的顾悦灵在清新之中还透着轻熟，有一种邻家少女初成长的韵味。
顾悦灵耳目一新的打扮让我不禁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她对我打招呼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我主动找了个话题。
顾悦灵摇摇头：“赶上了，他们都在。”
我愣了一下。他们？他们都是谁？
“然叔，我们先进去。”
还没来得及多想，顾悦灵竟然直接拉着我的胳膊进了咖啡馆。她来到一个靠窗的双人卡座前，这次松开我的胳膊，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
我有些拘谨地坐下，发现卡座上早就摆着一本书，而顾悦灵的桌上还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我猜想顾悦灵之前就在这个位置等我。
卡座明显只能坐下两个人，可顾悦灵刚才说“他们”？
我疑惑地看向顾悦灵，却发现她正用一种严肃的目光注视着我。
“然叔，你说，年龄相差很大的感情应该被祝福吗？”
年龄相差很大……感情？
我觉得自己很难不去误解，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在大脑几近宕机的情况下，我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没心没肺的话：“相差很大……是有多大？”
“比如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陆漓和能当她爹的人在一起……然叔你会祝福吗？”顾悦灵举例子的似乎像在掩饰什么。
如果在其他场合真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八成会立即给出否定的回答。可顾悦灵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怎么都像是某种暗示。陆漓在这个比喻中并不是陆漓，而是类似于“我的朋友”这种欲盖弥彰的话，所以这个“陆漓”应该就是指顾悦灵自己。那么，“能当陆漓爹的人”又是谁呢？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顾悦灵真的喜欢我，我自然很开心。说实话，不可能有人能拒绝顾悦灵的喜欢。但冷静地想，我已经是29岁中年社畜，顾悦灵还是个19岁的大学生，这种代沟是天然存在的，再加上她还是陆漓的闺蜜，如果我们在一起，未来的路可能会特别艰难。
我思考了片刻，郑重地给出了我的答案：“是我的话，我不会祝福，也不会不祝福。”
听到我的答案，顾悦灵灵动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略带疑惑的惊讶。
我笑了笑，解释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们的结合大概率会被世俗的眼光批判，但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有信心无视他人的眼光，彼此扶持着走下去，我会接受。”
顾悦灵像是信服了我的说辞，满意地点点头。
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甚至开始想等会儿是不是顾悦灵就要对我真情告白了。
然而，我错了。
“然叔，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顾悦灵说。
放心什么？
“你看那边。”顾悦灵指向窗外。那里是室内广场，各式各样的新式茶饮店的露天座位鳞次栉比。而顾悦灵手指指着的方向，一个女生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凑在一起看手机，两人看上去关系很亲密，头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我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那个女生，正是我的侄女，陆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