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此事,盛太傅乃天子之师,教授皇子,岂不德行不配!
且一朝被查出,可是要诛连九族的,他不至于这般糊涂。
唯一说的通的,便是有人在背后设局陷害……
但眼下无论再怎么猜测,情况不明前,都不能下定论。
林修自然也不信,但眼下大理寺的人将那个举子带了进去,他方才也没见到人。
肖从章思索片刻,越发觉得眼下情况不对,想到方才进宫的盛太傅时,肖从章眼底浮现出几分警觉。
心中暗暗低呼一声,糟了!
来不及多言,肖从章跳下马车,疾步往宫里走去。
林修看着肖从章离开,猜到情况不对,咬咬牙坐上马车后,急忙回府准备去告知魏岭,商讨对策。
宫门外,震天响的鼓声好似还未散去一般,漫天的飞雪沸腾如汤,洋洋洒洒落满黄瓦宫墙……
……
云冬自尽一事要处理起来不算难,也幸得她死前已写好措辞,是以早上她的亲人来到盛府时,知道理由后只小小的闹了一番。
随后便心安理得的领了傅重峦命人给的五十两银子,将云冬的尸首带回去安葬。
忙完这一通,傅重峦一看天色,已是午后时分了。
往盛夫人院中去的路上,傅重峦嘶哑虚弱的咳嗽声一路不停,白义一脸担心的跟着,似乎想提醒傅重峦休息一下,但也明白,眼下盛府的事太多了。
到了盛夫人院中,乌灵正一脸汗的倒水咕咚咕咚的喝着,喝完才看到傅重峦带人走了进来。
傅重峦先是去卧房看了眼盛夫人,见她还在昏睡,但面色好了许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重新走了出去,对着乌灵郑重的抬手作揖,行了一礼。
“今日的事,多谢乌圣医,此恩,盛宁定然铭记于心,他日若圣医有需要,在下定赴汤蹈火。”
乌灵对此只是疲惫的摆摆手。
“得了吧,本姑娘不需要。”
显然,这些话她听的太多了。
叉腰歇了两口气,乌灵扫了一圈,没看见盛太傅,便同傅重峦交代道。
“盛夫人乃气急攻心之症,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我为她扎过针,疏通了气血,估计喝药安生休息两日,也无大碍。”
乌灵说起病情时要比平时严肃冷静许多,但一说完,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后,便疑神疑鬼的凑到傅重峦身侧,低声询问。
“我刚听出府上有人自尽了?!”
傅重峦被她的反应弄的为难,闻言只能顿住,随后才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已交代府中下人不能到处传扬,不会有事的。”
乌灵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其他,揉了揉酸疼的肩颈,哀嚎的喊了两声。
“大清早被拉过来,累死本姑娘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会!”
说完,便气鼓鼓的抄起药箱,往后院走去,路过白义的时候,还不满的瞪了白义两眼。
待乌灵走后,白义忙的走到傅重峦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底满是忧心忡忡。
“公子,你病还未好,要不回院子休息一下吧?”
傅重峦瞥了眼他,捂着隐约刺痛的心口,沉默的摇了摇头。
“母亲这边现下离不得人……”
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很是干涩嘶哑。
傅重峦神色恍惚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上午都未进一滴水,用过膳。
抿了抿干裂的唇,傅重峦想起了进宫的盛太傅,哑声问了句。
“父亲有传信何时回来吗?”
一上午都过去了,陛下应该不会留父亲这般久在宫里才对……
白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傅重峦看见,眼底的晦涩更甚几分。
想了想,吩咐道。
“让人去传个消息,打探一下。”
不知为何,他今晨起,便一直有些心悸,不知是因为眼下他身体发热虚弱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
而且傅重峦有些担忧,他怕这副身子撑不到盛太傅回府,届时盛府便无人掌管局面了……
白义听完傅重峦的话,只能应声点头,不敢耽误,将傅重峦扶到一旁坐好后,便急忙跑出去寻人。
四周安静了下来。
傅重峦沉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闭目,脑海中在不断的想事情。
思索云冬的事,还有盛家的事,各种各样的猜测纷杂而来,只会令人无端感到烦躁。
他并不喜欢这般失控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好似回到了前世,在五皇子麾下疲于奔波操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