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正色道:“昔日东吴大事,全仗周郎。后有鲁子敬代之,子敬亡后,决于吕子明。”
“今子明虽丧,现有陆伯言在荆州,此人名虽儒生,实有雄才大略!”
“以臣论之,不在周郎之下。前者袭取荆州,击败关羽,其谋皆出于伯言。”
“主公若能用之,破蜀必矣。如或有失,臣愿与伯言同罪!”
孙权听完,顿时如同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若非德润之言,孤几乎误了大事!”
张昭皱起眉头,拱手出班奏道:“主公,陆伯言乃一书生耳!非刘备敌手,恐不可用!”
张昭身后的顾雍也站出来拱手说道:“主公,陆议资历尚轻,恐诸公不服,若不服则必生祸乱,必误大事!”
顾雍身后的步骘也站出来说:“陆议之才,只能治理州郡,若托以大事,非其宜也。”
“……”
孙权闻言,优柔寡断的毛病瞬间又犯了。
原本孙权也以为这个时候是非陆伯言不可了,可没想到文武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站出来反对。
这让孙权霎时间又不禁陷入自我怀疑之中,难道陆议真的不可用?
阚泽一见张昭等文臣联名反对,再看孙权此时满脸犹豫,顿时无限惊惶,大呼说道:“主公,若不用陆伯言,则江东休矣!”
“臣愿以全家性命相保!”
阚泽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雷电,直接击碎了孙权最后的那点犹豫。
孙权点头道:“孤素知伯言乃当世之奇才也!孤意已决,卿等勿言!”
阚泽闻言,顿时又惊又喜。
反观张昭那边的文臣,则是垂头丧气,叹惜声一片。
其实每当面临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孙权还是相对聪明的。
孰是孰非,何去何从,他是知道该如何选择。
尤其是经历过赤壁之战后,孙权已经成长起来了。
张昭那个时候就是“带投大哥”,江东文臣也都是主降派。
武将原本主战,可以不提。
文臣之中,只有鲁子敬一人力排众议,坚持抗曹。
而今的场面,很难不让孙权回忆起往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今不也是以张昭带头的文臣,一起排斥陆伯言,而阚泽力排众议,坚持保荐陆伯言吗?
在阚泽的身上,孙权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鲁子敬的身影。
该怎么选择,孙权自然明白了。
“传孤命令,百里加急传召伯言,孤要亲自命他总督兵马,以破刘备来犯之兵!”
“是!”
阚泽兴奋的抱拳拱手,同时建议道:“主公,古之名将,必筑坛会众,赐白旄黄钺、印绶兵符,然后威行令肃。”
“今主公宜遵此礼,择日筑坛,拜伯言为大都督,假节钺,则众人自无不服矣!”
孙权笑道:“卿言甚善,孤允准!”
……
与此同时的陆议,正在南郡江陵,每日处理政事,同时不忘厉兵秣马,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的他哪里知道,未来短短的数十日之内,分别有两件天大之事降临到他的头上。
一件为喜事,另一件则令他忧愤无比,着实可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