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百家并行,方能有天下大同。”赵子珏沉默了一会后,最终开口说道。
“百家并行,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可百家已经并行上百年了,我怎么没看到天下大同呢。”楚南公嗤笑一声,追问道。
“七国相互征伐,自然不能天下大同,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赵子珏叹了口气说道。
“按你的意思,这始皇帝于天下还有大功不成?”楚南公依旧笑问道,但笑声中却多了几分不满。
“自然,这天下一日不统一,百姓就一日遭受征伐之苦,这乱世不平,盛世何来。”
“你可知始皇帝灭六国之时,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南公你可知,这春秋之后五百年来又有多少人死于征战。”
“始皇帝有过,但亦有功,书同文车同轨,此乃天地大势,法令天下更是有功于千秋万代,蜃楼寻仙自有其过,但亦掩盖不了其功。”
赵子珏侃侃而谈,而楚南公则死死盯着赵子珏,如漩涡般深邃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
在楚南公的视线之中,原本清晰的命运长河,此时却突然间混乱起来,以至于他原本认定的命运,此时也模糊起来。
“既然你知道如何救苍生于水火,为何坐视不理。”良久,楚南公声音微微发涩道。
“我说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微末读书人,不过是随便之语,南公也随便听听就好,不必当真。”赵子珏摆摆手。
“假如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救这苍生于水火吗?”楚南公依旧直视着赵子珏,完全没有之前糊涂老人的形象,双目清澈,眼神坚定。
赵子珏突然间沉默了,他明白,这位预言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楚国第一贤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有如此一问,但赵子珏却不能回应。
从穿越之初到现在,赵子珏所考虑的都只有自己,他只不过是一个连活下去都没法保证的普通人而已,这天下,他管不了。
但楚南公的突然发问,他却不知如何回应,如果回应是,那自然是谎话,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何谈去拯救天下苍生呢,但如果回应不,这天下苍生与我何干,赵子珏却又说不出口。
虽然换了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和他上辈子历史中的国家几乎是一脉相承,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早已对这个国家有了几分归属感。
良久,赵子珏才轻轻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哈哈哈,好,好一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小子还算老实,没诓骗我这个老头子。”楚南公哈哈大笑,但笑声之中却有几分悲凉。
“三天后,你还来这里,我有一物相送。”楚南公说完扭头便离开了。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哈哈,哈哈,虚妄,虚妄啊。”楚南公叹着气,似是笑又似是哭,渐行渐远。
看着楚南公离开的背影,赵子珏紧皱眉头,不知不觉中,他也被卷入了这个席卷天下的旋涡之中。
快速的吃了两口饭,赵子珏转身准备回到小圣贤庄。
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一道气劲直直的冲向赵子珏。
赵子珏闪身躲过,同时一拳向着呼啸声来源挥去,拳头之上散发着莹莹白光,直接撞在了气劲之上。
轰
气劲四散,同时将赵子珏和袭击之人轰散。
翻身落地后,赵子珏抬头看向了偷袭之人,一身蓝衣,在烟尘之中若隐若现。
“见过星魂大人。”一看那蓝色的衣服赵子珏就认出了他对面之人,星魂,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一。
“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真气修为不俗啊。”星魂看向赵子珏,仿佛一个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饶有兴趣的道。
“不敢,和星魂大人比,还是太嫩了。”赵子珏拱拱手行礼道,对于这种能打的熊孩子,就得顺着对方来。
“和我比,你当然嫩,但是和别人比,你的真气修为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被赵子珏捋毛捋顺了,星魂竟然没继续攻击,反而称赞了赵子珏一句。
“刚刚南公和你说了什么?”
赵子珏刚准备继续捧星魂几句,看能不能把对方捋毛捋高兴了,到时候自己趁机抽身而退,但是没想到,没等赵子珏发问,星魂率先开口问道。
“没说什么,就是问什么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我区区一介读书人,哪知道这个呀,所以就随便说了两句,能救苍生于水火的,只有皇帝陛下。”赵子珏摆摆手,一脸随意的说道,仿佛刚刚两人的交谈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是吗,他刚刚是这么和那个老头子说的吗?”星魂将视线放在一旁的店家身上,双眼中满是不信。
此刻店家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听到星魂的发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旁边的秦军将他从角落里拎出来,才结结巴巴的说到,“回回回,回禀大人,是,他刚刚是这么和那个老先生说的。”
“没想到你居然对帝国这么忠诚,真是看不出来啊。”星魂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不信楚南公会和赵子珏谈坐在一起只为了谈这种事情。
“我儒家一直秉承着忠君爱国的理念,更何况,皇帝陛下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儒家自是帝国的一份子。”赵子珏满口场面话,一时间竟问的星魂有些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星魂才继续开口道。
“既然儒家如此忠君爱国,那这次清剿叛乱分子,儒家便出一份力吧。”
“这,我不过是儒家一学生,做不了如此决定,星魂大人可以去找伏念大师公,相信大师公他一定乐意至极。”
“不必,我没那多的时间,不用整个儒家出力,你出一份力如何?”
星魂笑眯眯的说道,似乎是不满于自己刚刚的沉默,星魂言语攻势愈发凌厉。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不过我不过是一读书人,又不认识帝国的各位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没事,我会向公子禀报,让你出一份力的。”
“那就多谢大人了。”
赵子珏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跟这个熊孩子斗嘴,现在颇有些骑虎难下,只能先答应,以观后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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