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刘秘书的骂声突然从身旁传来,陈子弘扣住王宇正的肩膀,语气隐隐带上了不悦:“刘秘书,现在还请你什么都别说。”
“我怎么能不说!”对方犹如一个炸药桶,一触即炸。
陈子弘的声音也罕见的拔高了几分,带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闭嘴!”
他的手腕处,“鸣鸿”散发出浅淡的光芒,见陈子弘并无使用的想法,又缓缓淡去了色彩。
刘秘书的双手粗暴的揉搓着早就乱成一团的头发,痛苦的吼道:“他妈的要不是许丰,高市长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哇哦。”
刚刚上楼的元音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他的手里攥着一瓶刚刚开封的汽水,嘶嘶的气泡声从里面传出,很轻,却轻易覆盖了整片空间。
在他的身后,戴着口罩的何永元皱眉站出,目光看向陈子弘,神色中隐隐夹杂着担忧。
陈子弘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他指尖泛白,紧紧的扣住了身旁的王宇正。
他曾想过直接堵住刘秘书的嘴,可他终是被先知的人设所束缚,并没有做出只有陈子弘才能做出的行为。
自己一个人时,他可以是陈子弘。
可如果是在晨曦会的众人面前呢?
他必须是先知,是那个处变不惊,料事如神的先知。
而先知是不可以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的。
“许丰?”
王宇正的疑问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你说许丰?”
中年人的眼中满是血丝,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就像一个坏掉的风机,制造着混乱的音频。
可他缓缓张口时,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他现在在哪?”
临河的路边,许丰坐在车里,烦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高兴民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汇报,他长叹一声:“这下麻烦了。”
“是的,而且王宇正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医院里,‘画皮’的行动又失败了。”
“王宇正在医院里?谁带去的?”
听到王宇正也没有被杀死,许丰忍不住啧了一声,他打开车窗,迎面扑来的寒风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雪花吹进车内,沾到他的衣服上,但他毫无所觉,只是伸出手,尝试接住空中纷扬的雪花。
“有相貌吗?只有一个?行,我明白了。”
许丰皱眉挂断电话,又转手拨给了自己的妻子。
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顾曼的声音无精打采的从里面传来,似是刚被吵醒了:“喂?下班了吗?”
“嗯,下班了。”
此时已是深夜,许丰听着妻子困倦的声音,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语气中带上了强烈的愧疚:“老婆,你带着孩子,明早就搬去郊外的那栋房子吧。”
“……为什么?”
“书上说大自然适合孩子的成长,就想带豆豆在外面放松一下,学习不要紧,我给他请家教。”
“王宇正没死,是吧。”
许丰身体一震,面色凝重,声音却是带上了委屈:“你想什么呢?我不都答应你不杀人了吗?放心,王鹤江那里留下的烂摊子我都解决了,就是刚下班,突然想到这件事了。”
“行,我再信你一次。”顾曼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许丰,豆豆需要你这个爸爸,别再做那些事了。”
“好,我肯定不会再做了,你信我,我对天发誓。”许丰对着车外纷扬的大雪起誓,眼瞳黝黑深邃,却是不知在看向哪里。
“行,你……你注意安全。”
“好,都听你的。”
挂断电话,许丰的眼睛缓缓阖上,良久,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