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我在镖局里混了那么多年,终归还是有些门路的,给你找个打杂的活总是成的。”二叔拍拍胸膛,信誓旦旦。
纪渊的身体从小就比较虚弱,练武不成,自然不可能干得了押镖的重活,只能在镖局里打打杂。
这差事至少养活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总比现在坐吃山空的强。
纪渊目前也没有什么太长远的规划,就没有拒绝二叔的好意。
他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把杂乱无章的头发梳理一遍,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些,便随着二叔出门去了。
走出大门,呈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古色古香、民风淳朴的世界。
沿路两边的屋子大多是破破烂烂的,路上到处都是臭水沟和污泥,散发出一股恶臭味,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脏兮兮的乞丐。
这与他想象中的古代世界,有比较大的差距。行人面有菜色,百姓民不聊生,何来的古色古香和诗情画意?
当然了,鹿县也并非全部都是这般的贫民区,也有富人居住的豪门宅院,其环境自然是天壤之别,只是纪渊暂时无缘得见。
纪渊的身体比较弱,又刚刚大病初愈,走了一段路程,就微微有些气喘,额头冒出细汗。
他强挺着没有出声,二叔也不是个心细的人,更不会注意到这点,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镇远镖局门前。
二叔上前跟镖局的门卫打了声招呼,便想要踏进镖局的大门,谁知道却被那两个门卫给拦住了:“纪虎,你已经不是镖局的人了。”
“怎么,老子我好歹在镖局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断了一臂,连镖局的大门都不能进了?”纪虎怒目一瞪。
“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守卫苦着脸说道,“前几日你来到镖局走门路,这事被总镖头给知道了,他当即就下令,让我们要谨守门户,别让外面的闲杂人等进来。”
二叔闻言,脸色铁青。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所谓的闲杂人等,说的不就是他吗?
这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平日里就不太好说话,气量狭小,行事严苛。
这事若没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就算了,他直接走熟人的路子,悄无声息地把大侄子弄进去即可。一个打杂的工作,还不至于会被总镖头注意到。
但现在既然被这个小心眼的总镖头知道了,那事情十有八九是要泡汤的了。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耳报神,竟传到那老东西的耳朵里去了。”二叔暗骂一声。
“气量如此狭小,行事如此严苛,也不怕遭了报应!”
回头看了大侄子一眼,二叔不禁脸色惭愧,这事没办成,感觉自己的颜面都快要丢尽了。
就在这时,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随即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来。
这女子正是那位总镖头的女儿,神情很是高傲,头颅高高昂起,轻蔑地斜睨了纪渊一眼。
“身子如此孱弱,分明就是个病秧子。纪虎,你带着这么一个废物前来,还想进我镇远镖局的大门,怕不是想多了?”
“大小姐何必说话如此难听?”二叔不禁眉头一皱,“不过是想安排个打杂的工作而已,又用得着多高的要求?”
“便是打杂的,那也得是身强体壮,勤快利落,方能不落我镇远镖局的威名。至于这个病秧子,你还是带回去,当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吧。”
纪虎大怒,这个世界以武为尊,当个文弱的书生是要被人笑的,没想到这大小姐说话竟如此刻薄。
二叔上前还想要继续与之争论,纪渊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道:“二叔,没有必要多费唇舌,此事终究是不占理,我们还是走吧。”
“老子为镖局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断了一臂,就被你们扫地出门。如今想给侄儿安排一份工作都不行!想当年我哥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哪里敢这么嚣张……”二叔骂骂咧咧,嗓门是越来越大。
女子听着这番话,顿时横眉冷对,似乎想要发怒,一副作势要打的样子。
纪渊看着自己这瘦胳膊细腿的,又瞧了一眼二叔的断臂,若当真闹起来只怕是讨不了好。
他连忙拉着二叔往外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二叔拉着离开了镇远镖局的大门。
女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冷笑道:“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就是身子太弱,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说不定过几年就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