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者有之,如丧考妣。
义愤填膺者亦有之,对着伏地的二人怒目而视,痛斥其罪行。
更有心思活络者,眼见风声不对,悄悄挪动脚步,试图混在人群中溜出大殿,远离这是非之地。
燕如烟冷眼旁观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她知道,这场清洗,这场对腐朽朝堂的刮骨疗毒,才刚刚开始。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而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殿内的混乱:
\"燕大人,你这般作为,未免管得太宽,也太过霸道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袍、气度雍容,但眉宇间带着一股阴鸷之气的中年男子,从队列中缓步而出。
此人正是当朝权臣,吏部尚书,李玄璋。
他是权贵联盟虽未直接参与谋逆,但暗中联系千丝万缕,且在朝中根基深厚的老牌势力代表。
燕如烟眼中精光一闪,对此人的出现似乎早有预料,面上却波澜不惊,淡淡开口道:\"哦?李大人此言何意?本官奉旨肃清朝纲,何来宽霸之说?\"
李玄璋立于殿中,微微抬高下巴,眼神带着审视与挑战,冷笑道:\"燕大人凭一己之言,无凭无据,仅凭几句揣测,便要当庭指认朝廷命官,定其重罪。这难道还不够武断?还不够霸道?朝廷法度何在?百官的清誉何在?若人人都如燕大人这般行事,岂非人人自危,朝堂大乱?\"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一番话显然是说给所有官员听的,意在煽动人心,对抗燕如烟的雷霆手段。
话音未落,殿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之声。
一些原本就心怀不满,或是与李玄璋有所勾连的官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低声议论,言语间多有赞同李玄璋之意。
显然,李玄璋的话说出了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心声,也点燃了他们对抗的希望。
李玄璋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眼神更加挑衅地看向燕如烟。
他就不信,这黄毛丫头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视朝廷法度,将所有人都得罪了!
然而,燕如烟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李大人真是好口才,也真是……好胆色。”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只是,李大人在慷慨陈词,为同僚‘仗义执言’之前,是否也该先想想自己?”
李玄璋眉头一皱:“燕大人此话何意?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之有?”
“是吗?”燕如烟微微倾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李玄璋,“那么,本官倒想请教李大人,前夜宫变之时,你吏部衙门的值守记录,为何会‘恰巧’丢失了最关键的一个时辰?而那个时辰,你又‘恰巧’称病在家,却有暗卫亲眼目睹,你的马车出现在了城西一处废弃的宅院附近,与几位‘老朋友’相谈甚欢?”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那些‘老朋友’,如今可都已是阶下之囚了!李大人,你又作何解释?还是说,你想让本官帮你回忆一下,你们当时都谈了些什么‘国事’?”
李玄璋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她……她怎么会知道?!
那些附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面色剧变的李玄璋身上。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玄璋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你…你…血口喷人!”李玄璋嘴唇颤抖,色厉内荏地反驳,但那慌乱的眼神和颤抖的声线,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燕如烟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已是一个死人。
她的读心术早已将李玄璋的惊慌、恐惧以及那试图掩盖的阴谋看得一清二楚。
“拿下。”燕如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殿外的金甲卫士立刻应声而入,如狼似虎地扑向李玄璋。
“放肆!你们敢!本官是吏部尚书!谁敢动我!”李玄璋惊怒交加,试图挣扎反抗。
然而,在如铁钳般的手臂面前,他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很快便被死死按住,拖出了大殿,只留下他惊恐绝望的叫喊声在殿内回荡。
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经此一事,朝堂之上再无人敢有异议。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或蠢蠢欲动之辈,此刻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燕如烟目光再次扫过噤声的群臣,知道时机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