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梆子声撞碎在宫墙上时,李玄璋沉香杖爆开的蛊虫浆液正顺着太仓地窖石缝蜿蜒。燕如烟的白靴碾过陆毅头颅滚落的轨迹,玉镯残片在腕间割出七星血痕——那血珠坠地竟凝成卦象,卦纹直指皇帝寝宫方向。
&34;报!禁军哗变!&34;传令兵喉头鼓动着黑血跪倒,甲胄缝隙钻出蜈蚣状的蛊虫,&34;东南营营房藏着三百车淬毒弩箭&34;
燕如烟的银针已刺入士兵天灵盖,读心术顺着蛊虫复眼破开层层幻象。她突然冷笑,指尖沾着毒血在青砖上画出北斗阵型:&34;苏婉当真舍得,竟用二十年豢养的七星卫做饵。&34;
宫巷深处炸开火把的爆燃声,张清风的陌刀劈开夜色跃上宫墙。刀锋映出三百步外禁军统领扭曲的面容——那本该被蛊虫侵蚀的眼珠,此刻正泛着李玄璋独有的沉香毒雾。
&34;半刻钟。&34;燕如烟的白袍掠过太医院废墟,焦黑药柜中突然腾起青烟,&34;我要叛军首领活着跪在御书房。&34;
暗弩破空声如毒蛇吐信,三支淬着七星蛊毒的箭矢呈品字形封死退路。燕如烟腕间玉镯残片突然震颤,在虚空划出北斗星轨,毒箭竟调转方向射穿三名叛军咽喉。血雾中,她指尖银针已刺入禁军统领的腕脉。
&34;钱颖商会的云雷纹烙在骨髓里?&34;她俯身嗅到叛军甲胄缝隙溢出的西域龙脑香,&34;李玄璋许诺你工部尚书之位,可曾说过这官袍要用多少蛊虫浆液浸染?&34;
禁军统领的瞳孔突然炸开蛛网状血丝,燕如烟的白靴已踏碎他腰间令牌。鎏金牌面碎裂的刹那,二十只蛊虫母体顺着七星烙印爬向皇帝寝宫方向。
&34;东南角楼。&34;她突然旋身扯下张清风的护心镜,镜面反光里映出苏婉贴身侍女捧着鎏金盒,&34;床弩机括连着太仓地窖的蛊虫母巢——我要活的。&34;
宫墙阴影里突然窜出七道鬼魅身影,燕如烟的银针却比暗器更快。七根牛毛细针穿透风池穴的瞬间,叛军死士的七星烙印同时爆出墨绿色浆液。她染血的袍袖扫过尸堆,三枚虎符已落入掌心。
&34;平叛?&34;李玄璋的嗤笑从地底传来,沉香毒雾凝成他扭曲的面容,&34;你当真以为皇帝颈后的七星烙印是摆设?&34;
燕如烟的白袍突然鼓荡如云,浸透蛊虫毒血的衣袂扫过宫灯。火光骤亮处,二十架淬毒床弩的机括正被七星卫死士操控着转向御书房——弩箭尖端泛着与皇帝眉心如出一辙的紫光。
&34;三更天了。&34;她语速快得像在撕扯锦帛,银针在虚空划出北斗阵型,&34;张统领,我要你亲自斩断太仓地窖的沉香木桩。&34;
宫巷深处传来陌刀劈砍金铁的铮鸣,燕如烟却驻足在御书房外的白玉阶前。阶上血迹蜿蜒成卦象,卦纹直指龙案下暗藏的鎏金机关——那正是苏婉二十年前毒杀先帝时用过的七星匣。
&34;燕大人好手段。&34;李玄璋的幻影从沉香雾中浮现,权杖裂缝渗出陆毅的绝笔血书,&34;可惜你算漏了皇帝身上的&34;
银针穿透幻影的刹那,燕如烟的白靴已踏上龙案。她指尖拂过鎏金机关表面的七星纹路,突然发力按碎第三颗星宿——机关爆开的毒雾里,二十份通敌密信正盖着皇帝私印。
&34;半刻钟前,工部熔了三千斤七星卫的甲胄。&34;她抖开密信,火漆印痕映出苏婉的凤印图腾,&34;熔出的铁水铸成了这个——&34;
鎏金虎符坠地时,宫门外传来山呼海啸的&34;万岁&34;。燕如烟染血的银针挑开虎符暗格,二十七个蛊虫母体的尸骸排列成北斗阵型,正中央嵌着皇帝昨夜赐婚的圣旨。
&34;不可能!&34;李玄璋的真身从梁上跌落,权杖插进地砖三寸深,&34;七星烙印明明&34;
燕如烟的白袍掠过他癫狂的面容,玉镯残片在御案划出深深沟壑:&34;三年前你给七皇子种蛊时,可曾想过他心脉里留着我的银针?&34;
宫墙外突然响起三短一长的号角,张清风的陌刀挑着叛军首领头颅撞开殿门。血淋淋的头颅滚到龙案前,溃烂的嘴唇竟吐出苏婉的声音:&34;你以为赢的是读心术?&34;
燕如烟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眉心,七星血痕逆流成卦。她染血的素手指向御座后的屏风:&34;皇上听了半宿戏,可还尽兴?&34;
明黄屏风应声而倒,本该浑身溃烂的皇帝缓步而出。他颈后的七星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掌心托着的正是燕如烟那枚碎成星宿图案的玉镯。
&34;李卿可知?&34;皇帝碾碎李玄璋的权杖,沉香木屑里爬出二十只蛊虫,&34;你三日前献给朕的续命丹,装着燕卿七年前埋的银针。&34;
五更鼓敲响时,燕如烟的白袍已掠过叛军尸堆。她驻足在太仓地窖入口,腕间新玉镯映着晨曦泛起血光——那玉纹深处,二十七个蛊虫母巢正化作飞灰。
&34;燕大人!&34;张清风的陌刀突然指向宫墙阴影,&34;李玄璋的尸首不见了!&34;
宫巷深处传来毒蛇吐信般的嘶鸣,燕如烟的白靴踏碎最后一只蛊虫。她染血的指尖拂过新玉镯,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刻着苏婉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