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小声劝道:“小主,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那惠嫔已死,只要咱们不提,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此事的,再说了,咱们前面不是还有个玉贵人吗?”
安陵容表情落寞,喃喃道:“是啊,还有一个玉贵人,她如今都已经是贵人了,还有皇上亲赐的封号,而我却仍是一个小小的常在”
“小主,此刻的地位只是暂时的,并不能代表以后,欣常在曾怀过子嗣,不也还是个常在吗?只要咱们能走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安陵容轻轻点点头,“你说的对,宝娟,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时时宽慰惊醒我,只是,跟着我这么一个不受宠的主子,真是委屈你了”
宝娟笑着摇摇头,“不委屈,小主不嫌弃奴婢粗苯就好!”
安陵容笑着看向宝娟,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她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也轻松不少,她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天就要亮了,无论是谁逝去,无论经历再多的磨难,一切都会过去的,天总是要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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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中,槿汐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只是身上的伤疤仍是触目惊心,甄嬛每日都抽出空闲来看一下她。
这日,甄嬛带着太医卫临来给槿汐诊脉,得知槿汐身子已无大碍,接下来就等着伤疤慢慢脱落就行,甄嬛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采蘋,替本宫送送卫太医!”
“是,娘娘!”采蘋看了一眼卫临,心中略有些不情愿,自从槿汐出事,她奉甄嬛的命令来贴身照顾槿汐,与卫临接触的也多了些。
可越接触越觉得这个卫临不是个好的,至少在她面前不是个好的,每次他都能说出一些话来惹自己生气。
尽管槿汐不停地在她面前夸赞卫太医有多么的年少有为,是个多好的人,她却不这么觉得,她一心觉得这个卫临太会装了,在娘娘与槿汐面前一套,在自己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揭开他的真面目。
卫临看着气冲冲走在自己前面,神色不停变换的采蘋,只觉得十分鲜活有趣 ,他忍不住开口调侃道:“采蘋姑娘最近可是在研习什么绝技?”
采蘋闻言诧异地回头看向他,满脸不解道:“你说什么?什么绝技?”
卫临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故意打趣采蘋道:“我瞧着姑娘,一会儿眉头轻轻蹙起,似那微风中微颤的娇花,带着几分幽怨。一会儿呢,嘴角又微微上扬,浅笑盈盈,满是甜蜜,这变脸之术,莫不是采蘋姑娘正在研习的绝技?”
“你……哼!”采蘋气鼓鼓地撅起了嘴巴,不再理他,心想,“看吧,这人又露出真面目了,一张口就能气死人!”
卫临看她又生气了,心中一阵轻笑,他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采蘋总是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尤其是看见她在甄嬛面前一副乖巧的模样,他总觉得那不是真实的她,总要说一些话引得她发怒才行。
卫临正想着,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着卫临扬声道:“卫太医请吧!”
卫临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宠溺,“好,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采蘋姑娘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卫某明日再来!”
“你来不来干我何事?”采蘋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卫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片刻后,他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采蘋回去后,见甄嬛和槿汐都笑着看向自己,她心中满是疑惑,不解问道:“娘娘,槿汐姑姑,你们干嘛这么看着奴婢,怪瘆人的!”
甄嬛和槿汐相视一笑。
原来在采蘋送卫临出去后,槿汐便向甄嬛说了采蘋和卫临的事,她在宫中生活的久,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卫临对采蘋的心思瞒不过她的眼睛。
可能连卫临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他在面对自己或者旁人时,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说话也是谨小慎微,唯恐哪里出了差错,但他不经意间看向采蘋的眼神,却满满都是宠溺。
他在采蘋面前完全变了另一副模样,不仅总是面带笑容,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轻松不少,虽然他总是捉弄采蘋,每每惹得她生气,可槿汐一眼便能看出,他对待采蘋的心思是不同的。
甄嬛笑着看向采蘋,轻声问道:“采蘋,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
采蘋轻轻点点头,“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再过两年你也长成大姑娘了,若是在宫外,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采蘋两颊红,糯糯道:“娘娘!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奴婢还小呢,也不想出宫嫁人,只想一直陪伴在娘娘身边!”
“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呢?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幸福,包括流朱,日后也是要出宫与家人团聚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卫太医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家世好,又是太医院的太医,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若你对他有意,我倒是可以从中牵线,为你们成就一番好的姻缘。”
“他?娘娘可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采蘋急道,“奴婢心中讨厌着他呢,就算要嫁人,也绝不嫁给他!”
甄嬛眼带笑意,“这么说来,我们的小采蘋心中确实有人了?是谁啊?”
采蘋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嘴角也不禁染上笑意,只是想到两人的身份,她神色黯了黯,极力摇头否认道:“哪有?奴婢心中只有娘娘,容不下其她人了!”
“那本宫岂不是误了你的终身?这可真是罪过了,奈何本宫不是男子,否则一定收了你!”甄嬛笑着调侃。
“娘娘!”采蘋愈加脸红,槿汐也跟着笑起来,屋内欢快的气氛,屋外,一个身影静静地矗立在原地,良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