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您要真还我人情的话，我请求您回去后，能否彻查众筹融资，还有华宇公司在寒水湾开发楼盘，被叫停销售是否正确。”
谷政川当即愣住，“志梁，众筹融资我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乔成辉回应说：“据我了解，不是有问题，而是问题很大。众筹幕后股东，多以南陵省高官子女为主。他们利用从陵商学院得来的钱，放在众筹钱生钱。”
“怎么个生钱法？”
乔成辉想了想，一咬牙，干脆直说。
“他们钱生钱，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采取利滚利方式，让借债户永远还不完欠款。华宇公司就是因为借了众筹的钱，利滚利到了三十亿，加之在寒水湾开发楼盘叫停销售，使公司陷入困境。老板宇文端今天中午突然失踪，华宇目前陷入一片混乱，都影响到在我们戴鼎县的商业开发了。”
“还有这事？”谷政川闻听很是惊讶，他马上联想到一个新问题，问道：“志梁，谷闯有没有参与其中？”
“有，他占的股份还不少。”此时此刻，乔成辉只能实话实说了。
“这个兔羔子，真不知道他背着我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谷政川义愤填膺，恨不得再扇谷闯十几个大嘴巴。
“大舅，您也不要全怪谷闯，他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有钱的事情他岂能不做？”
“我想经此一事，表哥会认真反省，对自己行为懊悔的。我恳求您，在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查实这件事，挽救一个濒临倒闭的房企起死回生。”
“要是华宇倒闭，不止戴鼎县一百多户五百多人，今后的安置成为难题。还有华宇公司上万员工的去向，近十家与华宇有关联公司的未来命运，都要受到很大影响。”
好半天，谷政川悠悠感慨道：“志梁，我以为你让我还的人情是为你自己，可我没有想到，你会为那么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着想。你的正直，你的大义，我算是领教了。”
他长叹一口气说：“白晴爸爸找我谈话时，说我官僚，我还不理解。现在我懂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一无所知，我不是官僚，我是失职。志梁，听了你说的这些事，可让我又欠了你的一份人情。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认真对待和加紧处理的。”
不知不觉，这个电话说了近半个小时，双方才挂断。
当乔成辉把手机递给谷红岩后，谷红岩像是不认识乔成辉似的，用一种复杂而又奇怪的眼神，注视乔成辉好久。
然后，她默不作声，拿着手机缓缓走上楼梯。
当胥庆章从乔成辉口中得知谷政川电话内容后，一句话没说，拍了拍乔成辉的肩膀，和谷红岩不同，胥庆章是背着手，昂首挺胸上楼的。
乔成辉坐在椅子上，没来得及多想，他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打听宇文端的下落。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他。
不是别人，正是很久没联系的邵瘸子。
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钟，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乔成辉驱车来到状元楼。
和以往相比，状元楼生意依旧火爆。
大厅满座，人声鼎沸，来往穿梭，好不热闹。
乔成辉直接上楼去到邵瘸子的办公室，轻抬手指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邵瘸子骂人声音。
他没有偷听，这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干脆敲了几下门，就听到邵瘸子带着怒气，闷声喊了一句：“进来！”
乔成辉推门走进，发现酒楼经理正规规矩矩站在邵瘸子面前，衣服和脸上沾着水渍，貌似刚被人用水泼了。
地上还有茶杯碎片，而且邵瘸子满脸怒容，显然正在发火。
不过见到乔成辉，邵瘸子迅速变幻出笑意，只是强挤出来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难得乔老弟这么有兴致，欢迎欢迎。”邵瘸子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就要过来和乔成辉握手。
乔成辉马上跨步上前，也省得邵瘸子多走几步了。
两只大手握在一起，邵瘸子这边答对着乔成辉，眼角余光瞪了一眼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