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老田家就吵闹开了。
原因无他，就是谁做早饭的问题。
以往都是卢氏早起做早饭的，其他人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就有温热的早饭。
昨天，卢氏终于带着孩子们滚出去了，王玉兰高兴，早上没吃早饭也就没说什么。
今天，王玉兰打着哈欠来到厨房，一掀锅盖，锅里冷冰冰的，昨晚煮鸡蛋的水还留在锅里。
“卢氏！”她一声叱咤，却又后知后觉的想起卢氏已经带着孩子们滚出去了。
她扭动脑袋掩饰尴尬，结果，看到了昨晚吃过的碗还放在那边没洗。
“老大家的，老三家的。”
王秀英在被窝里一个哆嗦，然后蹑手蹑脚的下床。
“娘。”她恍恍惚惚的答应了一声。
“老大家的，什么时辰了？锅还是凉的，怎么？是准备饿死我和你爹啊？”王玉兰噼里啪啦的开始数落。
“早饭不都是卢氏”做的吗？
“卢氏！卢氏！卢氏已经滚出去了，你们也滚出去？！”王玉兰拔高了声音。
王秀英这才清醒过来，是啊，卢氏已经滚出去了，在村尾的茅草屋里住着。
她穿好衣服，却没出去，隔着门说，“娘，我以为秀云做早饭呢，要知道她不做，我早就起来了。”
“娘你别生气了，我这就穿衣服，马上就去做早饭。”
嘴上说着好听，实际上，她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她听到了郭秀云开门的声音。
“娘。”郭秀云打着哈欠出来。
王玉兰在门口干吼了这许久，总算看到人了，所有火气都撒在郭秀云身上。
“什么时辰了？一会儿你爹、金枝起来吃什么？”
“之前家里的事，卢氏一个人就能干。”
“现在你和老大家的两个人干，还干不好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干不好，我就让老三把你休了。”
“老三过两年考了举人，做了官老爷，我和他爹再给他娶个官小姐。”
“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厨房做饭？”
郭秀云逃进厨房，耳朵里还嗡嗡的响。
她点火，热锅把米下了锅，王秀英才姗姗来迟。
“哎哟，秀云，你都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我跟娘说我穿了衣服就来的，她还叫你。”
王秀英看了眼堆放在角落的脏碗，没有要洗的意思，而是拉开了放碗的柜子。
“咦？”
“家里的碗呢？”
郭秀云脑子里回荡着王玉兰的话，并没有意识到王秀英的话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听到王秀英的疑惑，从灶后面探出头来。
王秀英把碗柜里看了个遍，“以前卢氏在家的时候，人人都有碗。”
“现在她们走了，家里应该多出五个碗来啊。”
老二的，还有卢氏娘四个的。
碗柜里是剩下一个碗了。
“碗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刘香兰的话。
“难道”
“真被她们偷了？！”
两人朝着厨房外，“娘，卢氏一家偷了我们的碗！”
卢氏一家盖的那些被褥和衣服已经浆洗了十几年，丢了就丢了，但碗不行啊，一个碗可是值好几文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