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转职成垃圾佬的江秉,仿佛又回到当年在夜之城垃圾场挥斥方遒的日子。
实际上,捡垃圾也分很多种情况。
像夜之城的垃圾场,直白的说,算得上屎里藏金,除去有些脏臭辛苦,这份工作往往会带给人一种不劳而获的幸福。
当然,这是在捡到值钱物件的情况下,大量分泌的多巴胺才会给与的反馈。
如果辛劳半天,只是捡点残羹剩饭,不值钱的破铜烂铁,相信这种行为很难让人产生成就感。
这种捡垃圾的行为就只能是捡垃圾,一种辛苦且低回报的低层级劳动方式。
有的选的人都不会考虑。
好在,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的江秉现在非常容易满足,所以去往村落的一路上也是兴致高昂。
原本滂沱的雨势渐微,林间全是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这让吸多了醇2尾气的江秉只觉得浑身舒畅。
先是几个跳跃间攀上十几米的悬崖,又纵身跃到一颗离岩石有四五米的松杉枝丫上,江秉模仿着人猿泰山,奉行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赶路方式,在陡峭的崖壁上荡过,最后落在对岸。
就这样轻松抄近道,走过平常需要在迂回山路上耗费半个小时的路程。
村落并不大,但是整体布局样式十分古朴。
整个村落依山而建,房屋绵延到山腰,而建筑材料也多是从附近山林中取材,以木质为主。
虽然略显简陋,但是从整体建筑布局上就能看出,整个村落带有浓厚的日本镰仓时代风格。
村子应该已经是被废弃许久,不乏因为年久失修而濒临倒塌的房屋。
江秉挑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坚固的房子,先进入房内查看情况。
都不用考虑要不要撬锁,木门连同着门轴在来客的推动下直接脱离门框。
从房间的陈设可以看出,村落的居民应该不是因为某些突发灾难撤离,虽然走的有些仓促,但还是能算的上有计划的撤离。
房屋内的布局并不杂乱,但是除去一些贵重物品和日常必需的用具,还是有很多东西(多不好携带的中大型家具)被遗留下来。
这些东西大多都已经腐朽,粗布的被褥也已经在漫长的年月中板结,与尘土合二为一。
但是一样挂在客厅显眼位置的东西引起了江秉的注意。
那是一幅美国星条旗。
虽然显得有些肮脏,旗面上被虫吃鼠咬出好多破洞,但是经典的布局和红白相间的颜色十分容易辨认。
?!
江秉心头涌上疑问。
虽然日本的地界上出现美国的国旗很是正常,但是起码也要分场所才行。
在政要机关,军事基地,甚至在日本皇宫门口出现星条旗都能够说的过去。
不过这里明显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日式古村落,出现这东西就显得格外不协调。
将这个疑问暂时搁置在一旁,江秉挨个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能用的上的东西。
在这儿过程中,又出现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闯了几家空门后,江秉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许多的常用铁器。
像铁铲锄头,镰刀斧头这种农用工具,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套,而且村落居民撤离时也都并没有携带它们的意思,就任凭它们放置在储藏的位置。
从这点看,这个村子又不像是传统的古代日本农村,要知道在资源短缺,冶炼技术也不发达的古日本,铁器是非常值钱的重要财产,而这样数量的铁制农具只可能在生产力发达的近现代才能在这种蛮荒角落里出现。
村民撤离的将它们随意舍弃的行为,更把这个时间还要往现代推移,因为,越靠近工业化发达的现代,这些工业品价值才越低。
落后与先进,古朴与现代,封闭与开放都在这个小村子里交织,越发让江秉对于这个岛屿的情况感到好奇。
在逛完整个村子后,在紧挨着村子的山腰位置,江秉又发现了一尊一人来高的石像。
石像是直接从坚硬的崖壁上开凿而来,虽然体积并不大,但是工匠的手艺还算马马虎虎。
这是一尊女性坐像,区别于广泛流传在日本,又被本土化的日本佛教造像,雕像并没有任何与佛教相关的元素,反而带有浓烈的本土神道教风格。
坐像身着古老的“直垂”,这种宽袍大袖的服饰一般只有神官才能穿着,但是并没有戴配套的高帽,而是梳着一个巫女发型,数只十分狭长笔直的发簪在脑后围成一个圈,插入发髻中,看起来脑后十分像顶着一个日轮。
江秉确认自己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个形象的知识,但是也并不惊讶,毕竟日本号称八百万草头神,各种神神鬼鬼的形象多的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
兴许这就是这座岛屿的本土神灵呢。
从村子里,江秉没怎么费劲就搜集到成为一个木匠所需要的全套的锛凿斧锯。
虽然有些简陋,但是有工具在手,江秉准备原地打造点简单的防身武器。
木质韧而坚,不易折断和破裂的白榆木是制作刺矛的理想木材。
一个碗口粗细的白榆树被砍倒,拖回充当工作台的平整岩石,在江秉的巧手下,树身被飞快地分割、削切成型。
从家具上拆卸下的铁皮,在江秉手中铁锤的大力挥击中,飞快与预先削切出形状的矛尖快速贴合,随后被铁箍固定。
附好金属矛尖后,江秉把半成品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工匠’的本能让他瞬间对这柄刺矛不合理的部位一清二楚。
随后就是再次削切配平,让刺矛重心稳定在中间偏前部位,保证投掷时飞行轨迹的稳定,最后是打磨矛体,由于没有找到能用的绳索,江秉只能在握手位置虚刻了几圈防滑纹。